Home New

香港香港之浮云 香港香港之浮雲(1981)

香港香港之浮云 香港香港之浮雲(1981)

又名: Floating Clouds

导演: 罗卓瑶

编剧: 羅維明

主演: 钟楚红 金与贤 陈秀珠

类型: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上映日期: 1981-10-17

片长: 44分钟 豆瓣评分:0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Flora(鍾楚紅飾)大學畢業兩年,無論生活、工作都亳無目標,亦不願與男友John(金興賢飾)結婚。眼看當年朋友移民的移民、結婚的結婚,她只感到茫然。

演员:



影评:

  1.         之前出于对此片的喜爱~写了这篇小文~现在回头看~有点稚嫩~发上来的意思就是 要是有同样对此片很喜欢的人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好友!~


            
            对其电影处女作《浮云》[ 虽然是香港电台ATHK制作,但此片显然不属于电视作品而完全符合电影的标准,在这里笔者不认同通常认为罗卓瑶的电影处女作是1982年拍摄的《外国的月亮圆些?》这一说法,而恰恰可能是因为其电视作品形式,才导致本片受观众和研究者冷落。]的关注,远远没有香港著名女性导演罗卓瑶的其他作品如:《秋月》、《诱僧》或是《寻找1967年的女神》那么多,这实在有些埋没这一佳作。诸如《我爱太空人》中的移民危机感或是《寻找1967年的女神》之中的现代性反思之类的主题都可以在此作品中找到,看得出来罗卓瑶在此时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已经逐渐形成了,只不过比起之后的作品来讲电影手法还相对欠缺[ 之后不仅在自己的影片中,在其夫婿方令正的作品中,罗卓瑶常常担任影片影像,其风格独特而强烈。],但却绝非乏善可陈。选择《浮云》作为解读对象的原因,不仅是罗卓瑶独特的影像语言,而更多的是影片故事的背后,传达给我们的关于香港社会矛盾以及阶级情感碰撞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剧情解读:

    蜕变:Flora与Susan
            本片以Flora帮Susan挑婚纱始,以Flora给Susan作伴娘终,该两人的闺蜜关系在本片中作为连接两个不同情感世界的纽带是非常重要的。女主角Flora的情感成长过程在头尾可以看出明显的变化:Flora是热情而充满期待地为Susan挑选婚纱的,而在短短一个月后,再看Flora作伴娘时候的感情,已经变得行尸走肉一般无奈而冷漠。Susan是未经过思想冲击的上层社会女子,在本片中好似坐标原点一般,是用来考量Flora的变化的。她是一个永远不肯撕破有闲阶级外衣来面对其他可能存在的社会事实的人,在接待Micheal回香港在船上吃饭回来之后,她与未婚夫Andy曾经讨论过Flora的未来,当Andy未免过于直接地说道Flora也不知自己未来怎么办的时候,她立刻让Andy免开尊口;在Micheal的暗房内,当Flora对Micheal拍摄的香港贫民的照片震惊不已并与Micheal交谈时,Susan好似并未从香港的底层社会现状中得到任何感触,反而是怕两人产生什么不快而迅速打圆场,我们可以从如上两幕洞悉Susan其人形象的涵义。在Flora父亲的生日派对上,Susan搂着Andy谈到自己对未来婚事的计划也正如Susan其人,是纯粹物质性的,在本片中Susan就是其阶层物质性特征的一个符号。为什么说Flora的变化是通过Susan来考量的呢?Flora在Micheal没有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来时,与Susan是并无二致的,两人有着同样的上流社会生活,而随着剧情的发展Flora却开始慢慢怀疑自己的这种生活,为什么优逸的生活仍然不能给人带来幸福?仍然不能解决人的感情问题?为什么排解不了自我的迷茫?观众们也许会注意到一个情节,就是当Susan看到未婚夫Andy即使快结婚了仍不改风流本性而伤心难过时,Flora赶来劝解,换句话说,Flora也认为Susan像自己一样,认识到了这种上流社会浮华的虚伪,但是最终结果,在无任何重大转折的情况下,Susan还是照样继续她与Andy的婚事,在这里,我们便可以理解为何片尾Flora在Susan婚礼上冷若冰霜的反应了,即她认识到了Susan最终也还是不可能脱离自己原有的人生的,而自己已经对这种生活貌合神离了,在面对这种人生悲剧之时,谁又可能像之前一样,热情而充满期待呢?如上所述,Flora与Susan的关系即意味着Flora对自身阶级情感的反思与蜕变。
            
    冲突:Flora与John
            女主角Flora与其男友John的关系并非似其闺蜜Susan般若即若离,而是在这部看似平淡的电影里起主要冲突的作用,但这一冲突又不似Micheal从外部对Flora的进攻,而是Flora与John两人同作为上流社会人士的内战。John的第一次出场,即是对Flora对自身生活感到迷茫或是说开始产生怀疑的坚决抨击,当Flora以一句:“那些人好闷”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问题并可能在寻求其男友John的开解时,John对Flora对未来不负责的态度感到生气,并毫不领情地称如果不愿意工作,就同自己结婚,当然John对Flora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这一点从之后当Flora回绝John的婚事之后,John近乎孩子气地用第三者来刺激Flora或是最后John在Susan婚礼时的突然回归也可以看出,但本文的解读不仅于此,还应当看到John希望自己爱恋的对象能够与之共同营造理想资产阶级婚姻状态的女子,迷茫不知所措的Flora当然遂满其愿,故John在影片中的多次不悦,也是可以理解的。接下来看,在两人首次谈到将来婚事的对话之后,John带Flora去看了房子,John大声而兴奋地描述了将来对婚房的构想,而这种现实性无疑深深地刺痛了Flora的敏感的神经,并说自己要继续深造出国留学。Flora在无法面对自己的问题时只能选择以此作为缓兵之计了,毫无疑问这种可怕的想法使John意识到了这是对其设想中婚姻状态的一个巨大的威胁。在之后Flora父亲生日派对上John与Micheal第一次会面时,John更加感觉到了Micheal可能就是这种带来这种威胁的直接原因,John对做新闻摄影这一行的Micheal说虽然我们都生活在香港,但是Flora根本不知道九龙城[ 九龙城,在这里指九龙城寨(The Kowloon City)是位于香港启德机场北面的中港英三不管地区,是有名的贫民区,也是一个无政府的贼窟,这里的百姓生活贫苦,犯罪行为视同寻常,与本片主角们所生活的香港上流社会生活正好相反。]是什么样子,也就是在向Micheal表明Flora的处境,Flora根本不是你可以试图影响甚至去改变的那一种人,当然Micheal也知道这一点,在之后的对话中,Micheal也试图去开导Flora,但也表达出自己的一种无奈,这也正导致了Flora的悲剧。本文所说的悲剧结果,可以说成是在John与Flora的冲突中John的胜利了。这种结果是John稳操胜券的,世故的他深知Flora的性格,在Micheal那里找不到灵丹妙药的Flora,哪怕知道了John的外遇,心里也只得略带矛盾地将John作为自己的最后归属了(这一点可以从本片34分17秒John的照片特写与Flora纷乱心情下的涂鸦看出来),也正是基于这种对Flora内心情感的自信,John想出了以外遇激Flora的招数。这一胜利一直持续到影片结束,可以这样总结,如果说上述Flora与Susan的关系是线索,而Flora与John的关系就是本片的框架和背景。Flora注定失败而重返自己怀疑过厌恶过的生活。
            
    宏大的社会视角叙事:Flora与Micheal
            如果说上述两对人物关系还可以被称为是单纯的人物关系的话,Flora与Micheal就简直是社会阶层的对话,或者说香港不同社会心理的博弈了。他们两人本是学生时代的情侣,但因Micheal喜欢搞政治活动,给不了Flora安全感才分开(Susan语)。这一次见面,可以看出两人互相仍存有感情,但两人看待对方的眼光却不能说是一样的,更不能说是与之前学生时代一样了。我们可以这样理解,Flora将Micheal当作自己的梦想,在Flora的生活中,只有Micheal这种人物才给Flora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Flora仍对Micheal爱慕有加,她也做过这样的努力,之后其父的生日派对舞会上,她对Micheal说如果觉得香港好不如回来,Micheal对此回答说自己会考虑考虑,这句话也许并不是搪塞,但他肯定知道,Flora并没有理解他说香港开始变得好玩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即香港开始变得堕落了。对于Micheal来说,Flora正是他与上流社会圈子的为数不多的的联系纽带,Micheal本人也十分喜爱Flora作为女性的纯真形象,但现在Micheal已经投身于自己的事业,毫无疑问其视野已经远胜过老同学,他从自己的眼光看穿Flora所身处的环境以及其自身不可避免的阶级性质。这在他与Flora的最后一次会面时一点也不客气地让Flora不要太自我中心,并告诫她说私人事务并不是很重要而只会困扰自己而已,从这种俨然居高临下的谈话地位中我们可以看出来这一点。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对Flora说,你还真是没有变,Flora对此不置可否,这短短两句对白将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摆在我们面前了,换句话说,Flora已经理解不了这个时候的Micheal了,Micheal仅作为一个象征美的抽象物而存在;而对Micheal来说,Flora是一个可被轻易解读的具体女性形象。这两者认识的巨大鸿沟表明Flora的问题是不可能在Micheal那里得到解决的,在这里已经注定了女主角Flora的悲剧结局了。上述的两对人物关系可能仅仅是线索或者框架,但Flora与Micheal绝对是本片的主线,而这一主线的涵义就在于,作为一部作品,是谁来挑起本片的戏剧冲突?Micheal担起这一重任,以其复杂的身份(一个关心底层生活和社会现状的中产阶级)来挑战上层阶级的价值观念,这一挑战意义不在于本片,而在于当时的香港社会。
            70年代是香港经济发展的黄金十年,但同样也是社会问题风起云涌的十年,腐败,贫困,两极分化等问题十分严重。在影片中,Flora与Micheal散步时提及的“钓鱼岛那次”,即是指70年代香港大学生保卫钓鱼岛运动了。通常社会问题的最敏感表现便是学生运动,从早期的香港中文运动到之后比较激烈的钓鱼岛运动,都是香港社会心理的最佳表现。罗卓瑶在那个年代也正值青年,她当然对这种香港的动荡局势感触最深,她在影片里也表明了对这种社会问题的关注。最典型的当然是Flora与Micheal散步时的那段对话,Flora说她可能要学经济,Micheal的态度非常微妙,他感觉到虽然Flora对未来的迷茫表明了她尚未脱离纯真,但冥冥之中已经感觉到了未来生活的方向,这一方向是并不能脱离其所处的资产阶级价值观的,故Micheal通过之后谈到的移民问题发表了自己物是人非的感叹。
            关于移民心理,也是罗卓瑶电影里长期存在的主题,之后的《我爱太空人》简直就是港人移民心理的写照。在《浮云》一片中,关于这一幕最聚焦的一幕是他们在船上吃饭前的谈话,罗导非常有意思的将移民问题安排在船上谈[ 值得一提的是,背景音乐巧妙的运用了许冠杰的流行歌曲,在当时的香港,许冠杰的歌曲因反映下层社会百姓心里而在香港脍炙人口。],是不是也在暗喻香港这座“浮城”呢?在这次对话中,正如Andy所说,有钱你才可以远走高飞。诚然,移民这个问题说到底,不是普通下层老百姓可以完成的事情,而是上层社会人士的普遍焦虑。这种焦虑说到底是处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香港这个社会,贫富差距过大,且由于腐败,公权力并不是稳固的人身财产保护神,何况还有来自大陆的政治与思想冲击,在这种动荡的社会环境下,富人尤其人人自危,当然想要离开。与Flora比较无所谓的态度不同,Susan只要求“住的舒舒服服”,这也是典型上层阶级的思维了。罗卓瑶在此对移民问题的探讨虽然与《我爱太空人》中偏重都市人情感角度的探讨角度不同,但也绝不逊色。
            
    电影艺术手法分析:

    被用作隐喻的影像:
            在上世纪80年代,隐喻的应用在电影理论中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罗卓瑶是惯用这一手法的长袖善舞之人,在《浮云》里,这种表现手法虽不像之后的作品一样成熟,但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很多经典的影像隐喻的影子,当然,我们也可以说语言也是本片中重要的隐喻手法的运用,但在此处只举例分析其影像隐喻,而不讨论语言这种文本隐喻。

    Flora、Susan与木偶模特
          
        
            在本片2分54秒处,在Susan去更衣的时候,Flora一人走到了两个木偶模特旁边,在未看见这两个木偶模特时Flora仿佛若有所思地还在想刚才与Susan谈到的她们两人的婚事问题,而看见这两个木偶模特不由得会心一笑。观众在此无法基于生活经验理所当然地取得对这一对观看对象的认同,只能解释为是一种隐喻。作为上流社会人士,特别是在较为被动的女性角色这里,其形象被比喻成华丽着装的木偶是不难被理解的,而Flora在片首对这种形象还并未产生之后的那种强烈怀疑,故对自己生活的优越性表示欢欣,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木偶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本片中,下文提到的流泪的木偶与该两个模特木偶作比较,就可以很好的理解Flora的蜕变过程了。
            
            
    电话、Flora的自我审视与流泪的木偶
       
        
            在本片31分5秒到31分50秒之间,也即是Flora与John气氛不快的谈话结束之后,Flora回到家中,想起之前的种种,忍不住拿起电话,在这里我们不难猜到除了Micheal,她也无别人可以倾诉了,但她还是放下了电话,随即影片有了一个Flora盯着镜中的自己的看的镜头,然后Flora颓然倒在床上,变焦后床边的木偶清晰了起来,木偶正在留着泪。木偶是不会言语的,只能默然地哭泣,正如此时的Flora一样,虽然对她来说,生活中的一线光明可能来自于回香港的Micheal,但是她在对镜中的自我进行审视之后,认为这根救命稻草并不是那么容易能轻易抓住的,故没有打成这个电话,只能像木偶一样无声的哭泣。Flora显然并没有想错,之后在John以外遇激怒了她之后,她忍不住还是打了电话给Micheal,结果如她预想的一样,并不能将她解脱出这种生活的梦魇。
            
    明暗的两极:光线的运用

        
            在本片37分58秒到39分35秒这一段Flora与Micheal的最后谈话中,罗卓瑶导演将她调度光线的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试看上图,在同一房间内奇特的打光,光线从Micheal这端射入房间,Flora这端处于黑暗的一端,而Micheal却是光明的那一端。这一光线氛围的营造可谓很好地衬托了这一段揭示主题的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正是对Flora与Micheal处境的隐喻:Flora的痛哭流涕,也许正是因为被这种不属于其生活的真实的光芒所刺痛罢。
            
    只有Flora一人的泳池
         
            在上述一幕结束之后,我们看到这样一幕(39分35秒到39分55秒):Flora从泳池中冒头出来,用手拨开被水弄湿的头发,然后影片给了一个广角镜头,Flora一人在偌大的泳池中央。这一幕被安排在Flora与Micheal的最后一次谈话与结尾Susan的婚礼之间并不是无意之举。与其说Flora是在用手拨弄自己被水弄湿的头发,不如说是在擦干与Micheal谈话时所流下的眼泪,在意识到自己的阶级性之后,Flora知道对自己而言Micheal的生活也不过如梦似幻一般,自己是无法摆脱自己的生活的。这里这个偌大的泳池,也就可以被理解为Flora所处的阶级性的隐喻,而Flora永远处于泳池中央,无法上岸。
            
    作为解读线索的配乐运用
            本片的导演罗卓瑶本人也负责本片的音乐,我们可以很容易就发现这是一部极具爵士色彩的电影,爵士乐的运用贯穿整片,恰恰是这一点,我们不由得去猜想《浮云》此片的文学风格是否受美国20世纪爵士时代的现实主义文学风格(如菲兹杰拉德的上流社会题材小说)所影响,但其文学性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现仅就本片的内容解读方面来谈谈几处配乐的运用。
            
    解读提示作用的配乐
            在Flora与其友人第一次与刚返回香港的Micheal见面时,街口那家咖啡店内,乐手正在演奏的是《As Time Goes By》[ 《As Time Goes By》由Dooley Wilson原唱,于1942年在美国电影《Casablanca》中首次出现,是广为流传的爵士名曲,其中歌词唱道:“任时光流逝......无管未来如何改变......最重要的始终不会变更......”],在这里这首歌不仅仅用于烘托这群上流人士的交谈气氛,并且揭示出了导演试图要传达的重要讯息:在Flora在影片之后的部分感觉到来自Micheal的冲击之前,即便时光飞逝,这群故人都还没有真正地发生变化呢!无论是Flora、Micheal、Susan又或是Andy,正像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揭示的那样,她们变化的只是外部环境可能造成的生活表象而已,Flora从自己生活的狭隘角度仍然只能关心到Micheal的恋情,Andy只可能随着香港的经济风潮而营生,Micheal忧国忧民的情怀也没有任何改变。
            在Flora与Micheal的第一次见面回家后,Flora翻出其与Micheal的老照片,这时候唱机中缓缓放出披头士演唱的《Girl》[ 《Girl》是The Beatles在1965年的专辑《Rubber Soul》中的一首歌,披头士代表性的叙事性歌词在此曲中也有体现,讲述的是一个男孩因为感觉到与自己钟爱女孩的生活态度之间的巨大鸿沟而感到痛苦不堪。],熟悉此曲的观众立刻可以体会到Flora对Micheal的感情。这首悲伤的情歌正如其歌词告诉我们,Flora自己清楚与Micheal是其钟爱的对象,但由于两人所处的生活与价值观差异太大,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抛开情爱关系来看,Flora所处的阶层生活是不可能容得下Micheal的价值观念的,而Flora又恰恰在感情上是其阶级情感的背叛者,这种因矛盾而产生的痛苦在披头士的悲伤歌声中浮现在观众面前。

    起结构塑造作用的配乐
            配乐给整部影片的叙述结构起起承转结的作用在这部电影里也有多处,这里对信息含量极大的Flora父亲生日派对上的舞会那一幕来进行分析。在Flora父亲切完生日蛋糕以后,轻柔的舞曲配乐响起,大家缓缓进舞池互拥而舞,观众都注意到了这里变更了三次音乐,第一次轻柔的舞曲中,产生了三次对话,其中John与Flora、Andy与Susan都谈及自己之后对婚事的畅想,显得温暖而美好,只有Micheal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对话显示出Micheal对这种美好氛围的极度不适应;随着变更至第二首舞曲,大家交换舞伴后,随之而来的三段对话却显得不是那么和谐了,John向Susan表达了他对Flora的忧虑,当Flora问及Micheal香港怎么样时,Micheal明显地说了反话:“香港变得越来越好玩了”,但似乎还沉浸在美好氛围中的Flora并没有体会到,而与陌生女子起舞的Andy已经按耐不住要开始猎艳了,这种上流社会的美好生活图景似乎在此就产生了裂痕;第三段音乐开始了,变成了跳动的Disco旋律,在这段舞当中,Susan已经开始对男友Andy的猎艳举止大为光火,Micheal体贴但也不情愿地作陪Susan跳舞,刚刚产生的美好图景终于破碎,大家变得不愉快,换句话说,作为观众,这种上流社会生活的无聊已经被交代得非常清楚了,而在短短一幕舞戏中的三次音乐变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其手法值得赞叹!
            
    将音乐特性带入电影
            罗卓瑶导演深谙爵士乐之道,如前所述,《浮云》此片也是极具爵士乐色彩的,除了上述两种作为电影手法的运用,罗导还将爵士乐特性带入了电影语言。爵士乐迷应该会了解,早期的很多爵士乐经典唱片的重要特点是演奏现场录制,也就是说我们经常可以在唱片内听到觥筹交错或听众谈笑喝彩的声音,而不是像我们今天听到的音乐作品一样,是录音室录制的。现在让我们看一看影片充满哀愁的最后一幕,在Susan婚礼上百无聊赖的Flora倚在窗边,当John出现在酒店楼下时,Flora将目光收回,呆呆地看着整个大厅欢舞的人群,这个时候音乐由结婚进行曲突然切换至影片一开始出现的那段伤感的爵士乐,并且做了一个处理,整个大厅嘈杂的人声并没有被去掉,而是将旋律伴着人声将镜头最后慢慢收起的处理做完,该结尾可以被称为是该片的点睛之笔了:Flora终将无奈地回到自己的世界。大喜背景下隐含着的悲怆这一屡见不鲜的文学性手法撇去不谈,仅是这一音乐性处理,在多维度轰击着观众的情感体验,毫无疑问是效果极佳的。
            

        《浮云》一片所处的1981年,也是正值香港新浪潮电影涌现的时代,该片极佳的文学性与高超的电影语言绝不比同时代新浪潮电影要逊色,却未得到其应有的关注,实在是令人觉得惋惜。罗卓瑶导演在本片中首先体现出了宏大的社会叙事视角,其之后的影片也延续了这一风格,使罗卓瑶导演当之无愧地被称为与关锦鹏、王家卫齐名的香港艺术电影代表人物,本文在此所做的一点琐碎的分析,也仅是抛砖引玉,希望能有更多的观众来关注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