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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魂女郎 Girl, Interrupted(1999)

演员:



影评:

  1. 看完这部电影的几天,我一直沉浸在《The end of the world》的歌声里。
    这首歌让我知道,原来绝望也能够深藏在甜美中。
    片中的Daisy,大清早起来就重复播放着这一首歌。她选择在这段旋律里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接着拉开绳子上吊,彻底断绝了自己的呼吸。   
    她俏皮的卷曲头发,腻人的嗓音,柔软的布娃娃,缠绵的猫咪,蕾丝的窗帘,公主的闺房……这一切甜美的表象都无法粉饰与滋润她那颗干瘪麻木的心。
    她也许早已死去,而那些甜美的表象,不过是华丽虚浮的献祭。

    歌中反复唱着的“I can't understand”不断敲打着我麻木的内心。
    有谁知道,如果一颗心闭上了它的眼睛,长久在黑暗中苟延残喘,那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Susanna最后知道了,这部电影让我也知道了。
    它会适应黑暗,然后在黑暗中慢慢的扼死自己。而这时即使有光照入,它也不会再看见了,因为它的眼睛已经在光照入的一刹那瞎掉了。
    而Daisy和Lisa并不知道。但是幸而Lisa后来终于慢慢地明白了,在Susanna的帮助下。
    但是Daisy,正是由于不明白这一点,独自走向了世界的尽头。

    这部电影带给我的改变,绝非我用字句能描述清楚的。
    我最初去看这部电影,只是因为在心理学交流小组见人提到,这部电影的主题是描述边缘性人格障碍的。
    我以为作为一个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患者,我能够从这部电影里找到理解和倾述。
    可是看完这部电影,我却骤然发现,“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竟然是我不知不觉扣在自己头上的一顶帽子。
    我的人生因这顶帽子而停滞了四年,甚至更久。
    而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把眼睛闭上了,独自沉浸在黑暗里,并且喜欢这个状态。
    曾经有人想要走进来,把光带进来,却都被我所拒绝。
    就像圣经里的句子:“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是黑暗却痛快的。
    身边的人必须因为你的病症而迁就包容你,而你大可在这个封闭的内心乐园中永远做一个孩子,就像大多数人们所梦想的一样。
    这实在太快乐,快乐到让我忘记把这顶帽子摘下来;这也实在太痛苦,痛苦到让我在自怜与怨恨之余,忘记了摘下这顶帽子的手就长在自己身上。

    “主啊,是时候了。”里尔克在《秋日》里这样说到。
    是的,一切都有定时。
    经历了这样长久的黑暗,主啊,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我停滞的人生,是时候该启程了。
    成长,或者人生,是一个多么艰难的旅程。
    你可以选择用病症或者疯狂甚至死亡去逃避,但是一个真正有勇气的人,是扬起风帆,重新启程。

    而这段状态,回想起来,也许就如片名所说,是一个女孩(的成长),被中断、停滞了。
    我相信这次中断,这场停滞,一定有它的意义所在。
    也许是上帝特意安排我亲身去经历它,好让我更好的理解病症的感触与疯狂的真意,以使我去帮助更多的人走出这停滞的状况。

    边缘性人格障碍,Borderline personality。 盛行率1~2%左右,女性约为男性之二倍,患者是家族史中有较多的酒精、药物、重抑郁症的病史。
    始于成人早期之前,是在各种环境背景下表现的一种广泛模式,对人际关系、自体形像、情感表现极为不稳定,且非常容易冲动。

    此病多发于女性中,而我,希望借此告诉深陷痛苦中的女孩:

    You are just a girl being interrupted. If you can trust me who has just been there before, please remember this: there is a time.

    There is a time for hiding, and a time for revealing;
    a time for being broken, and a time for retrieving.

    So don't be scared and don't get into a flap. Take it easy.
    Try you best to go out of the darkness and watch the heaven outside. Restart your journey of life with your courage.
    You'll be the most beautiful rose after the storm.

        

    附最后Susanna的独白:

    Crazy isn't being broken...
    ... or swallowing a dark secret.
    疯狂并不是心灰意冷,或者咽下了一个黑暗的秘密。
        
    lt's you or me...
    ...amplified.
    那只是你或我,把自我放大了。    
        
    lf you ever told a lie...
    ...and enjoyed it.
    如果你曾经喜欢上说谎;  
        
    lf you ever wished you
    could be a child forever.
    如果你曾经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孩子……
  2.   不按惯例生活就要另辟蹊径,不信仰上帝就得自己做主,可惜凡人多半空有勇气不够智慧,一不小心就会走上歧途,成为疯子。做疯子很容易,只要能自我欺骗就够了,而且在疯人院还有许多疯癫的人同你一样,相信出问题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自己,他们拒绝清醒,认为自己所相信的才是真相,世界很糟,他们更喜欢自己想象中的真实,所以他们会同你一起反叛这个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在《断线女孩》中,并不疯的Susanna在疯人院中如鱼得水。时值1967年,高中毕业的她失去了人生目标,她不像别人一样忙着进大学,关于未来她只有一个模糊的理想:写作。她与同学的父亲有染,消极厌世,烟不离手,总爱幻想自己的死亡。用伏特加灌下50颗阿斯匹林被抢救回来后,被要求去精神病院“休息一下”。在这里她交了许多朋友:因小时候自焚而毁容的Polly,被生父性虐待的Daisy,迷恋童话“绿野仙踪”的说谎癖Georgina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群疯女孩们的领袖,坚定的反社会者Lisa。她魅力逼人,狂野不羁,是疯人们的女王。她成了Susanna最好的朋友。

      Susanna被医生诊断为“边界人格失调”,其实对于她的症状,疯人院的黑人护士长Valerie给予的诊断最为精确:“你只不过是个懒惰,任性的小女孩,你想把自己逼疯。”Susanna迷恋疯狂一如她迷恋死亡,甚至拒绝了男友带她离开的请求。因为做自以为是的疯子永远比做清醒的人要幸福得多。尤其是在疯狂的60年代,在美国青年们游行反战,呼吁性解放的时代,在约翰·列侬的音乐和马丁·路德·金的演讲震聋发聩的年代,在主流文化走下神坛、一切急遽变化的时代有几个人能十足清醒?Susanna不想过和她妈妈一样的生活,也不想学在广场上烧胸罩的狂热女青年。但社会给她的选择只有这两种。所以她铤而走险,放弃了选择,在与世界的相互拒斥中逼近了死亡。在因半真半假地自杀而被送进疯人院后,她便在Lisa的诱导下嗜上了疯狂这号毒品,一如其他病友对药物的依赖。因为是疯子,便可以懒懒地龟缩在自己的世界中拒绝对周遭的变化做出调适,便能够由着自己的性子生活而不被磨平棱角,便可以继续嘲笑世人的愚昧和疯狂,便能够始终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便可以认为自己是在控制命运而不是无力反击的失败者。人太需要相信自己对命运的控制权了,而看似自信的Lisa不仅要控制自己的,甚至还要控制别人的生活才能有安全感。所以就算她逃出疯人院,却永远会回来。电影的前半部分Lisa是Susanna的天使,在Susanna看来,她自由落拓,看破红尘却被疯人院禁锢和迫害。她俩分享着对人间的厌弃,并肩嘲弄着被她们踩在脚下的世界如同嘲弄着在她们的羞辱中狼狈离去的教授夫人和女儿。明明是她们辜负了世界,错待了他人,但她们却依然可以趾高气扬地将受害者撵跑,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们是疯子。就像Lisa说的:“给你个建议,别拿手指着疯子。” 不论是世界还是受害人都无法给她们惩罚,只有上帝让她们的疯狂加倍。Lisa带领着她的一小伙叛军恣意地享受着各种违规越轨的乐趣,无论是跑到地下室打保龄,还是溜进医生的办公室互读病历。她们的姿态永远是挑衅的和反叛的。这群快乐而嚣张的疯子们越能把玩世界,就越相信自己战胜了世界,就离真实越远,也就越疯狂。Lisa宛如撒旦,以自由为诱饵带领着所有膜拜她的病人一起共同奔向疯狂的地狱。

      所有的疯子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幻景。不论它多么荒诞都被执着地相信和捍卫,因为那是脆弱心灵抵抗伤害的唯一屏障,很多时候它是病患在自己无法立足的世界中唯一的救命稻草。打破这个幻景就像按下了一个通向死亡的开关。当Lisa按下Daisy的button时,Daisy自杀了。但Daisy僵硬的尸体打破了Susanna对于死亡和疯狂的迷恋。“直视死亡,真正地与死亡相对,我才发现对于死亡的梦想愚不可及。”她开始明白疯狂的代价是多么的高昂。要拥有一颗多么麻木冷酷的心才能够罔顾这么血腥的现实而继续游走于自己的梦境。她泣不成声地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反叛世界的同盟崩溃了。当Lisa面无表情地离开时,Susanna留了下来,带着Daisy的猫随医生回到了疯人院。她向Valerie忏悔,也向世界敞开了心扉。疯狂不能真正带她远离成长的迷惘和痛苦,她不再逃跑,不再用死亡和疯狂驱逐清醒思考的痛苦,她直面它们,把它们写下来画下来讲出来,原来这些她拼命麻痹自己以求逃离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可怕。就像后来电视上绿野仙踪中Dorothy说的:“如果我能再次正视心底的渴望,就会发现我想要的一直就在我身边,如果不在,那说明我从来就没失去过它。”

      疯狂不一定是有创伤或是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疯狂只是自我被放大了。如果能宽容这世界的阴暗面,就给自己找到了一条铺满阳光的路。影片最后,将Susanna送回家的正是送她去疯人院的出租司机。不同的是他原先一头蓬乱的头发被梳成了一条服服帖帖的小辫子,颜色很明亮,明亮地如同照在Susanna脸上细碎的阳光。每个人都迎来了新生,也包括被Susanna按下了Button后崩溃的Lisa,彼时她微含笑意地躺在床上,望着新世界的光芒。
  3. 片子对书做了很大改动,这个我可以理解,因为书是片段式的,本就没有特别联贯的剧情。但是我不爽的是,导演的立场和原书作者完全不同么。从书里,我看到作者是identify with all the nuts的,而且她不觉得自己以及其他人是疯的。而在这个电影里,我看到的是一个正常女孩被关进了神经病院里,而那些疯子都是十分恐怖、不思进取、阻止女主进步的。我在这里看到女主的自由意志如果被发挥出来,就会被punish,被定义为病情加重,而如果女主obey所有的规矩,就会被称为是康复了。也就是说,这部电影讲的就是一个叛逆、张扬的女生一步步被磨平棱角的故事。充满了导演自己作为正常人的高傲态度,以及对精神病患者的bias。还假惺惺地说自己是站在同情精神病人的立场上。
    从头到尾女主都没有identify with the nuts的感觉。女主真是完全集合了导演的self-assertive的态度啊。尤其是结尾她还写那些个日记,把病友都数落一遍,也都是以self-assertive的口吻,令人十分恶心。
    问题是,谁告诉你说,主流的意见就是对的?做主流职业就是正确的?你就必须要喜欢应该喜欢的人?
    我觉得原著的主旨是呼吁主流人士多宽容异见者,呼吁diversity,反对conservativeness。许多心里疾病,例如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其实就是主流人士对于非主流人士的歧视。既然有borderline,也就意味着一定有main line,但是谁告诉你说站在main line上的人就是正常的,而borderline是反常的?只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持有主流观点,就可以证明说持非主流观点的小部分人是疯子?这不就是仗着人多欺负弱小么?跟racist,sexism有什么区别?而这些“borderline”人士也正是因为得不到社会认同、被大众谴责压榨,而又无法改变自己的特质,而承受过多压力,变得自卑,只好以极端的方式发泄自己的痛苦、甚至自杀。
    谁告诉你说跟许多男人上床的女人就是有精神病的,同样的rules怎么就不apply to men了呢?谁跟你说想当作家、导演、音乐家的人都是不现实的疯子?
    而导演的perspective让人就非常恶心,主角从一个本来很有思想的人,慢慢变成了一个机械obey官网意见,并且排斥“落后份子”的人,结果被证明是康复了。电影还搞一个happy ending,歌颂一下主角的自我救赎,恶心s我了。还尼玛引用《绿野仙踪》,“你自己就能让自己回去”。他们凭什么tmd要回去啊?他么凭什么要被主流同化啊?还有一开始女主进神经病院时的情景,明显是满足了非精神病观众的猎奇心理啊。整个这个片子就是一个主流导演拍给主流观众看的片子,告诉主流观众们说,看,我们主流思想多么伟大啊,看,我们又拯救了一个边缘人士。看,剩下的那些不思进取的边缘人士就只能end up在精神病院里自己痛苦去了,大家一定不要向他们学习啊。
    这是多么恶毒的一种态度,还包装上了一种温情、青春的外衣。
    如果社会能多宽容一些,主流人群能更多地接受不同观点,精神病患者也会大大减少吧。比如说homosexuality,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4. 我知道的第一个疯子的故事,是我妈给我讲的。那是在她故乡绍兴的一个村庄里,依水而住的人家,可以看见悠悠的乌蓬船穿过桥洞,女人们摘了自家院落里的碧绿的丝瓜回屋里头开始做饭,天近黄昏,狗吠和人声渐起,突然有人喊:四麽家的又爬屋顶啦!男人、女人纷纷闻声而出,小孩子急忙忙跑出来想看,立刻被大人骂回去。又是那个女人,爬到宽屋檐的房顶上,一边唱歌一边脱衣服,一件一件迎着西沉的太阳落下。妈妈有时候又说,她是先脱光了再爬屋顶的,直到别人把她抱下去,日复一日,疯癫而过。

    无论后来,我又听过多少关于疯子的事,我印象里疯子总是赤裸裸地兀自生活,他们看不见世界,看不见世人。

    在发疯以前他们也许被太多世俗的伦理道德、情感价值所扭曲直至神经崩塌,脱离大多数人的生存规则而活,我对疯子有一种莫名的敬意,他们是遗世独立的被自认为不是疯子的人称为疯子的人。

    我们人多势众,因此他们被叫成了疯子。

    究竟是世界抛弃了疯子还是疯子抛弃了世界?这个问题很像在《被禁锢的女孩》里,最后苏坐在回家的路上的自问:真的是我太疯狂,还是这世界太疯狂?这个时候的苏已经被划分为康复的边界人格分裂症,她如此清醒地看见疯狂,从此便可以离疯狂远一些,可以住到那座疯人院的隔壁,慢慢开始她的写作生涯。

    写作,是一个结果而非一个源头,在苏吞下一整瓶阿司匹林之前,她的理想也是写作,她为什么要写?因为被无穷的悲伤淹没,连微笑也会觉得心痛,总是觉得自己与外界格格不入,对一切都感到无能为力。敏感的女孩,也最叫人心疼,却无能为力。

    对于苏的疯狂我总觉得是假性青春分裂症,医学上当然没有这个病,但处于物质与文化都可自由选择的80、90两代人,有太多人有类似的经历:企图自杀,无穷的幻想症,不肯长大躲避世俗,自命清高,鄙视世界的虚伪与肮脏。当莉莎读了苏的日记而控诉她虚伪时,苏说,也许整个世界都愚蠢无知,但我宁愿身在其中,也不与你一起。

    苏在青春的短路后,要面对多长的路?她会一直用写作的方式住在曾经待过的疯人院隔壁,将疯狂的气息消散在这个愚蠢无知的世界。

    而更多的疯子住在疯人院,他们与众不同的模样,是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