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白帽子:阶级的不可逾越 Snatcher的人物设定还是比较丰满的,他觊觎白帽子并非单纯出于天生虚荣,而是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联。在他吃奶酪过敏耍奶酪疯的那场戏里,他的嘶吼声几乎都成了背景音,而镜头主要都给了Eggs怎么营救Fish。但这一段嘶吼却对他的形象至关重要,其中有这样的话: “Father always said, if you worked hard, you’d get a white hat. And what did he ever get? Nothing!” “What has Portley-Rind ever done? Eat some cheese, run the government? Nothing!” 片子高潮部分,Snatcher在大机器人顶上跟Eggs撕打的时候,也说出了一句很戳人心的话: “You think you can win and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They’ll never accept the likes of us!” 听到这句话,我才突然感受到,其实Snatcher是一个洞察了这个阶级制度的人,他深知贵族与平民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纵使他们宣称你可以通过“勇气、骑士精神、富有”来取得贵族身份(“It must be earned.”),但对于一个勤劳勇敢的“天生”平民却永远只能是天方夜谭——“他们永远也不会接受我们这些人”。上层阶级总会宣称他们享有特权是因为他们deserve,因为他们努力,而事实是,如果你生在底层社会,你再怎么努力,(绝大多数情况下)也一辈子都挣不来他们那么多的财富/荣誉/成就。 所以Snatcher决定采用非正常手段来夺取地位,逾越阶级,他内心对社会不公的怨气成为他的内驱动力。 贵族们自己说,白帽子象征着“特权、威望和地位”,实际上,它更象征着阶级。片尾的镜头里,Portley-Rind已不再戴白帽子,一顶白帽子被遗弃在可回收垃圾箱里,被一只盒子怪捡来玩儿,但它满不在意地扔了帽子,只拿了上面的羽毛。结局里没有交代的是,盒子怪洗白了,阶级就消除了吗?另外三位贵族就“幡然醒悟”从此不戴白帽子了吗?那座儿童医院建起来了吗……
5. 盒子:苟且的被压迫者 片子上半部分,盒子怪日复一日地被抓捕被带走,但仍然日复一日乐呵呵地照旧生活玩耍,甚至回到地下都不稍微哀悼一下牺牲的队友(= =)。终于,盒子怪所剩无几,连Fish也被抓走了,Eggs终于忍不住质问出来: “Why do we do this, Shoe? Carry on like everything is normal. They drag us away and we do nothing!” 到后来,Eggs到地面上寻求帮助无果,返回地下规劝盒子怪们离开这里避难,盒子怪们仍旧一脸迷茫不肯走,还乐呵呵地让Eggs把盒子穿上。 如同Snatcher所说,“they ain’t gonna run. You can’t change nature”。懦弱就是它们的天性,不管生活变成什么惨样都能乐呵呵地过下去,选择性失明,无视任何会带来悲伤带来痛苦的东西,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它们还会给身边的人递盒子,劝别人也闭上眼睛,告诉别人:痛苦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只要你不想,就不痛苦了。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是“盒子”怪,因为遇到侵害,遇到压迫,它们只知道一个字:躲。盒子之于它们就是鸵鸟的沙子,闭上眼睛躲起来至少不必亲眼看见刽子手是怎样扬起他的屠刀。懦弱屏蔽了它们的心智,让它们看不见世上还有一条路叫逃,还有一条路叫智斗,更看不见还有一条路叫反抗。 而这样“乐天知命”的好民众就是统治者们的最爱,你可以随意压榨他们,你甚至都不用费心为自己辩护,因为他们早就为你找好了一切借口,他们认为所有的不幸“都是正常的”,“存在即合理”,“制度不可质疑”。 而事实证明,除了盒子怪们自己,没人能救它们,不改变天性,不从盒子里出来,只有被碾压机拍死。
6. 种族:the troll is mad 盒子怪的懦弱天性不仅仅是被坏人们利用,更是成为了坏人们为自己的恶行洗地的好借口。Snatcher太了解盒子怪的懦弱,他因此直接把盒子怪定义为低等生物,宣称“它们不能做什么人生选择,只有人可以”。受害者的不反抗反而成为施害者的借口,“你不反抗就证明你天生有奴性”,“你不反抗就证明你应该做奴隶”。甚至,当Fish终于为了保护Eggs奋起反抗时,得到的只是矮跟班的一声大笑: “The troll is mad!” 还觉得不够影射?那么接着看,他们关着盒子怪并非单纯为了折磨取乐或一次性屠杀,而更是要它们的劳动力,而它们又恰恰不是什么简单的劳动力,它们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种族,每一个盒子怪都是天生的修理匠和工程师。Snatcher带着强烈的种族优越感,利用着盒子怪的智慧,剥削着盒子怪的劳动力,使用着它们的劳动成果却觉得它们肮脏,使用着它们的劳动成果却否定着它们的价值,认定受奴役就是它们的nature。 是不是觉得跟什么什么历史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