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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潭实拍80天(2020)

金银潭实拍80天(2020)

又名: A Record of 80 Days in Jinyintan Hospital

导演: 谭海燕 吴钦 聂焱 宋一鸣

编剧: 聂焱 何美曦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20-09-16(中国大陆)

片长: 73分钟 IMDb: tt13801136 豆瓣评分:8.9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疫情来袭,武汉市金银潭医院从一个武汉人都觉陌生的名字,一夜之间成为抗疫救治最前线的代名词。自2月起开始为期80天深入红区(ICU)拍摄的大小故事,探秘身处水深火热的“潭”中人的笑与泪、痛与欣,映照金银潭医院由默默无闻到家喻户晓的砥砺与承担。五位病患,是平凡的国人,亦是不凡的国人,他们缩影了疫情中的千门万户,透照了纷繁复杂背后的人性纯真,以落点的真实细腻,传人心的破空之声。

演员:



影评:

  1. 看哭成? “她当时抓着我的手说,我真的好想活下去” “医院打来电话通知我父亲去世,我母亲小心翼翼地向我提出将我父亲的遗体捐献,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我必须去作出决定” “我解剖的这些人,好多都是医生,就是我的同班同学,家人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作出捐献的决定,我们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敬意” “妈妈我想你了”“你不是看得到妈妈吗”“我想摸摸你,我想抱抱你,我想趴在你的肚皮上睡觉” “我醒过来就三月份了,一直浑浑噩噩,就像盗梦空间一样,一层一层的噩梦,全是插管、死亡、抢救、火化这些东西,我就想能不能不救我让我死了算了……希望你永远不要去感受这个东西,太痛苦了” 很多时候我们讨论纪录片到底算不算艺术片?因为通常认为纪录片是纪实的、客观的、不带感情色彩的,但是我认为纪录片是有感情的、有温度的,拍的人有情,被拍对象有情,观众有情,至少这一次,这部纪录片比所谓经过艺术加工的抗疫电视剧要更加令人动容。

  2. 博尔赫斯曾经写道,我从不谈论什么背叛和原谅,遗忘是唯一的背叛和原谅。

    这句话适合用在所有武汉人身上:对于集体来说,遗忘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无疑是对集体灾难记忆的背叛,但就个人而言,选择遗忘又是在沉重的伤痛里喘息和逃脱的机会。

    新闻工作者谭海燕选择忠于自己的职业,将新冠肺炎疫情下的武汉记录下来,在抗击疫情最艰难的时刻勇闯红灯区。5个关键词,80天,100多个拍摄对象,500多个小时拍摄素材,汇聚成了一部记录疫情武汉至暗时刻的73分钟真实影像作品——《金银潭实拍80天》。

    2020年9月,《金银潭实拍80天》在湖北卫视以及bilibili网站同时播出,高速运作的医院、命悬一线的患者、绝境中的人性温情……影片所呈现的每一个画面都给人们以极大的心灵震撼,同时也翻开了人们心理最不愿意提起的一页。然而,正如谭海燕所说,新闻工作者的使命就是把事件忠实地记录下来,这是为了以后能够避免相似的灾难重现,历史永远需要真实的影像记录。

    《金银潭实拍80天》播出后,在豆瓣获得了9.1分高分,bilibili网站上的评分则为9.9分,影片更是获得了2020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中国故事”优秀纪录长片荣誉、中国纪录片学院奖评委会大奖以及中国纪录片学院奖最佳摄影奖。奖项背后是纪录片沉甸甸的重量,它像是一块不大不小却又足够突兀的石头,压在人们心里,时刻提醒着人们:努力前行,但不要忘记。

    影片里有五位主要人物,就像疫情之下万千普通人的小小缩影,他们代表了所有人,在新冠肺炎疫情这场史前浩荡的灾难里挣扎求生,奋力将一线生机凿出开阔的口子。在这里,所有人结成了同一个阵营,人性的温情与感动时刻盘桓在灾难上空,使病魔变得不那么可怕。

    谭海燕为他们归纳了五个关键词——责任、亲情、信任、选择、重生。

    每一个关键词都凝聚了他们的信念,体现他们作为一个立体的人的矛盾与光辉。谭海燕希望透过这五个关键词,向观众传递出深层价值内核,感动之余,能够对整部影片甚至整个新冠肺炎疫情有着更加深刻的反思,内化为勇敢前行的精神信念。

    责任

    敖慕麟的关键词是责任。作为一名新闻系毕业的青年,他始终将社会责任与社会担当放置于个人利益之前,在疫情暴发之处,他收到前工作单位凤凰卫视的邀请,毅然决然走上武汉街头,为社会输送珍贵的疫下武汉一手资料,父亲敖醒吾则主动要求担任他的司机。在父亲不幸罹患新冠肺炎抢救无效去世后,敖慕麟与母亲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捐献父亲的遗体。

    在拍摄过程中,敖慕麟的情感一直相当冷静,但谭海燕整理素材时,却发现他在空病床前不停颤抖,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与克制不仅是敖慕麟的状态,还是整部片子的语态。在谭海燕看来,片子拍摄之时正是所有人都处于内心极度惶恐和不安的时刻,她不希望影片过分渲染焦虑和紧张,而是希望借助冷静与克制的影片基调,传递出坚定的抗疫信心。

    亲情

    王枫娇与丈夫左双贵的关键词是亲情。王枫娇入院期间,左双贵曾到医院为她送食物和生活用品,本来已经要走过医院大楼,他突然折返,打电话给刚从ICU病房转至普通病房的王枫娇,让她走到床边,想要远远地见一面。他们一边通话,一边确定对方的位置,终于看见窗边王枫娇真切的面孔时,左双贵不停抹泪。

    亲情的牵挂和羁绊让他们从微信走到了现实生活里,目光满是不惜和惦记。疫情期间,武汉的许许多多家庭被切开,分隔两地,困住的不仅有家庭成员,还有滋长的思念和羁绊。

    信任

    患者肖军与医生郑霞之间的关键词则是信任。在谭海燕看来,她们体现了一种“新医患关系”,医生和病人在同一个频率上,和谐共振,携手对抗病魔。郑霞来自浙江的援鄂医疗队,在金银潭医院时,郑霞每天进病房为肖军治疗,离开武汉回到自己的医院后,她们还会天天通电话,两个人情同战友,互相鼓舞,一起等待武汉真正的春天。

    一破以往医患矛盾冲突的框架,影片给所有医护人员和病人注入强心剂:只要互相信任,就一定能够战胜面前的顽敌。这样弥足珍贵的情谊体现在影片的每一处角落,无论是医生鼓励昏迷的王枫娇,还是一直坚持带病工作的张定宇院长……所有抗疫前线的医护人员为病人筑起一道墙,竭力将新冠肺炎挡在墙外。

    选择

    出租车司机李超的关键词是选择。疫情初期,他的父母以及奶奶都感染了肺炎,由于病情严重程度不同,他们几个被分住在不同的医院,很长一段时间互不通信。李超入院后,担任起了小区的志愿者,每天为小区居民采购食物和生活用品。普通人李超坚持做着普通人的事,但疫情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家里三个亲人相继离世,只剩他一个人孤立无援,痛苦和煎熬不言而喻,他仍然选择了捐献父亲的遗体,让这份痛苦转化为抗疫的坚实武器。

    谭海燕提到,敖慕麟和李超选择捐献亲人的遗体是整部影片的高光部分,渗透了人性和生命的光辉,足以让我们重新思考生命的价值。所有人都知道捐献遗体对于整个医学研究的意义,但对于个人而言,它是一个残酷无比的选项,每一条逝去的生命,都值得礼赞。她还曾独自携带设备偷偷溜进墓地拍摄,墓地荒凉寂寥,生命长眠地底,严峻和肃穆溢出屏幕,哀歌传至观众心中。斯人已逝,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怎么好好度过余下的生命,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才是当下应该做的。

    重生

    纪录片的第五位拍摄对象彭博的关键词是重生。在金银潭医院,因新冠肺炎使用ECMO的患者一共有24人,而彭博是4名成功脱离ECMO的病患之一,他无疑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尽管康复之路漫漫,但彭博俨然代表了所有疫情里危重病人绝地求生的希望:彭博是他的名字,而蓬勃是他的生命力。影片不存在预设的场景与镜头,都是谭海燕团队长时间跟拍所得的素材,冷静克制的镜头语言下,处处埋藏对生命的思考。

    刚开始拍摄时,团队遭遇重重困难:临危受任的谭海燕没有拍摄医疗记录片的经验、在疫情暴发初期涉险前线却面临物资极其短缺困境、深入跟进拍摄对象时问题难以启齿……出发前,团队甚至没有脚本,没有大纲,没有分镜,只有上下凝成一团,想着一定要拍到人的故事的决心。通过客观的记录和冷静的叙事,谭海燕完成了自己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的使命,将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场灾难记录下来,让人们铭记灾难,而后更好地避免灾难发生。

    片中,敖慕麟念了一段旁白,这段旁白是他发在朋友圈里的文字——

    “朋友告诉我,父亲的病房会有阳光照进来,于我那里有过希望,但现在是一片废墟,我要做的不是把废墟抹平铲净,而是把它保存下来,不会忘记,不要忘记,然后在它旁边,重新开辟一块新的土地。”

    这个朋友是谭海燕,作为一位感性的纪录片导演,她陪同影片里的人物一起经历所有故事,结下了深厚的类似战友一般的情谊,她抗拒冷冰冰的拍摄,想要真正与影片的人物融为一体,并且给予他们有效的帮助。拍摄80天,过载的信息也给她带来了隐隐约约的心理创伤,不愿提及心理感受,不想回忆拍摄细节,静静等待武汉伤痕一页慢慢被掀过去。

    作为新闻工作者,遗忘是对职责的背叛,而作为个人,遗忘却是对自己和世界的原谅,矛盾交织而行,造就了《金银潭实拍80天》,这部没有巧思,也没有剧本的真实纪录片。

    对话

    谭海燕

    《金银潭实拍80天》导演

    GZDOC:您当时的拍摄思路是怎么样的?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谭海燕:当时没有思路,因为那不是一个正常的环境,一开始甚至连采用短片还是纪录片的形式都不知道。

    我们是1月28号进的医院,当时也没有物资,医院处在非正常情况,在物资最紧张的时候,连医生都没有防护服。湖北省卫健委新闻处只有20件防护服,给我们发了5件,虽然我们有防护服,但我们的防护服都是不合格的。

    GZDOC: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

    谭海燕:最后我们舍不得浪费,还是穿了原来准备的防护服,然后跟医护人员商量能不能把医院的防护服借我们两件。他们开了一个会,最后借了两件给了我们,我们穿着两件防护服进去,结果一进去就喘不了气,因为就像罩了两层塑料袋,5分钟之后人就出不了气了,眼睛也都看不见。

    设备也不正常。我们需要用保鲜膜把设备裹起来,只能靠本机收声,会收到很多杂音。再者,感染科病房里面是封闭的,仪器太多而房间小。所以我们每天基本拼着命进去,但拍摄的质量都不能保证。总的来说第一次去进去是挺失败的。

    我没有在医院拍过片子,对医疗体系的运作特别陌生,我连医院的构架、科室的设置机构都没搞明白,去了一个多星期才搞明白的,相当于匆匆上阵。后来我们是自己慢慢地熟悉了医院的环境,台里也给我们送了一点物资,情况就好点儿了。

    困难很多,但是我们当时想着一定要拍人,这个事情是很明确的。前面的困难都是客观条件上的,无论是物资还是设备都属于客观困难。等到找人拍故事,进入到核心了之后,发现更难了,因为面对好多人我们根本开不了口。

    这种拍摄对别人也是一种侵犯,在疫情时期拍摄病人这个事情很残酷的。真的要感谢每一个同意拍摄的人,灾难对于个人来说就是一座山,让他们把痛苦言说出来是很残忍的,真的非常感激这些拍摄对象。

    GZDOC:我们当时是没有脚本的吗?

    谭海燕:没有。

    出发之前写过一个策划案,我也忘了当时怎么写的,但拍了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东西了,我之前没有拍过医院,所以脑袋里可能更多的是一些过去看到过的医院的片子。当时有一个很宏大的设想,以为去了之后可以拍医院、拍社区,呈现一个全景式的疫下武汉,但后来哪都封了。虽然后来也有补拍了一些社区以及志愿者的镜头,但是最后呈现的片子是跟写的策划案是完全不一样的

    GZDOC:在客观条件这么困难,而且您没有拍过医疗纪录片的情况下,怎么会接下这个拍摄任务呢?

    谭海燕:没想这么多。我们开会的时候提出了拍一个案子,当时还没有明确要拍什么,只是觉得要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早上还在讨论拍什么、怎么拍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今天要封城了,今天如果不拍,好多东西就拍不到了,于是摄像们散出去拍,处在很慌乱的状态,因为谁也没有预料到封城这么严重。

    GZDOC:最后在处理剪辑素材的时候是怎么选择的呢?

    谭海燕:其实我们在做后期的时候,给每一个人定了一个主题词儿,按照每个人的关键词去整合素材

    敖慕麟的关键词是责任,他是一个把社会责任放在自己之前的个人。因为他是新闻系毕业的学生,多年的这种职业理念造就了他的品性,所以他每一次选择,都会把作为一个公民的社会责任摆在个人利益之前。

    肖军跟郑霞就是信任,我们通过肖军跟郑霞的故事传递出来疫情之下医患关系的良好互动。

    王枫娇的家庭就是亲情,亲人之间这种浓厚的情感。

    彭博就是一个重生,或者说叫希望的故事。他叫彭博,他的生命力多蓬勃呀。

    李超就是一个普通人的选择,比如说他在病床上选择去做志愿者,去给别人买菜买肉,去做这些,后来自己的父亲走了,又面临着家里三个亲人离世,他选择捐献遗体,这些选择都是很煎熬的,他身上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这五个关键词组成了五个故事,我们希望故事背后能够体现这几个关键词的内在价值。

    GZDOC:我就看到很多细节很感人,当时是怎么捕捉和呈现的?

    谭海燕:这些细节都是抓拍到的,没有预设,也不可能预设,包括王枫娇的丈夫去看她,都是很突然的,我们差点拍漏了。

    当时他送完东西了之后,自己临时又返回去。本来已经都走过了,他又退回来掏出手机,我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才发现他想见见王枫娇。因为从2月11号把她送进去医院,接近两个月都没有再见面,虽然在手机上视频了,但是没有见过真人,他很想见见王枫娇。

    整理素材的时候找到了很多东西,包括彭博的抢救,都是我们在整理素材的时候发现的,拍的时候并不知道抢救的那个人是他。

    GZDOC:整体而言,影片的情感表达是非常克制的,是不是因为我们的拍摄对象的情感表达相对含蓄?

    谭海燕:也不是,我们也拍了很多不克制的场景,但是我们在做这个片的时候就觉得应该克制,因为去年是疫情最艰难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都非常不平静,处于很焦虑和恐慌的一个状态,我们觉得这个片子应该克制,所以呈现出来的基调是这样的。

    GZDOC:您希望通过片子传递出来什么样的东西呢?

    谭海燕:我希望传递出来在这种苦难之下,最能体现人性光辉的东西。新冠肺炎疫情肯定是一场灾难,但是灾难的背后有很多感动和很多付出,每一个平凡人也能呈现很多角度

    GZDOC:在疫情期间,或者说甚至是以后10年20年,我们这一部70多分钟的影片的力量在于哪里呢?

    谭海燕:我觉得还是在于真实,在于我们很真实很克制地去反映这件事情,我不希望这个片子只有感动,所以我们做了五个故事的内核,我希望通过这种冷静克制的语态传递出去更多的价值

    片子里面我觉得最能体现价值观的地方就是在两个捐献遗体的情节。敖慕麟跟李超对生命的态度其实就是我们这个片子最高光的地方,上升到我们对整个生命的价值和态度。

    GZDOC:距离疫情最苦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您现在再回去看拍摄那段期间,心里会有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或者有什么新的感悟吗?

    谭海燕:其实我不太想提及,我觉得自己也需要时间去恢复这一段心理创伤,很多人经历这一场灾难后都会有应激反应。

    其实人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有一点恐惧和害怕,但是因为每个人有着自己的职责,你会把勇气放在更前面,淡化内心的恐慌,整个人投入工作之后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心理上的感受。

    但是经历完这件事之后之后,可能会有PTSD,因为在这么密集地去接受这么悲伤的讯息,再去细想的时候是会有心理的阴影和一些问题,整个人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平复的

    GZDOC:经历了这件疫情之后您对武汉这座城市有什么样的情感变化吗?

    谭海燕:我不是武汉人,但是我在武汉生活了20多年,所以其实我应该算是新武汉人,但是,我自己上次就说过,我经历了这一场灾难之后,打心底里认同了我是武汉人,自己从内心里面有了一个身份认同,就觉得武汉属于我,我属于武汉

    GZDOC:您在武汉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当地人,当地人的视角有没有对您的创作产生影响?

    谭海燕:可能情感上不一样,觉得自己拍的每一个人都是亲人,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没有觉得他是我的拍摄对象,而是对他们有着亲人一般的感情,包括慕麟跟李超现在都是把我当姐姐,这一场患难经历下来,会觉得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战友之间的感情,上战场打过仗的人们之间的感情是非常特殊的,去年我们一起打抗疫这场战就有点像是战友情,我跟他们之间的交流是无障碍的,我说的你懂,你说的我懂。

    在病患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我们是见证着的,他们每一个肢体上的刺痛我们都是共同经历的。在看到他们无能为力的时候,自己会更加无助。

    GZDOC:我在看到您在一个访谈里面说到,遗忘是最大的背叛和原谅,可以听一下您对这句话的解读吗?

    谭海燕:其实忘掉挺好的,很多人都想忘掉,希望2020年没有发生过疫情。对一个生命的个体来说,面对疫情这样巨大的痛苦,如果能够忘掉对他个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但是我们是新闻工作者,这一份工作又决定着我们不能够忘记,我们做的事情就是要把它记录下来。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情忘掉,那就是对这个世界、对我们工作的背叛、对我们职业的背叛。我们都想时间能够倒流倒流,永远不要选择有这一页,但是这一年它发生了,我们的工作是把它记录下来,如果不忠实地记录下来,那就是背叛。

    GZDOC:您觉得我们铭记这一次灾难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谭海燕:各种方式,像文字、影像等等,铭记下最真实的东西,这种铭记是为了今后不再第二次犯错误,让灾难不要再像这席卷而来,所有的铭记就为了避免。

    GZDOC:这一次拍摄经历对您的纪录片的创作,或者说对纪录片的价值观有没有带来什么革新或者影响?

    谭海燕:可能以后还是想拍一些跟普通人有关的跟生命有关的东西,但这两年就想做一点相对轻松一点的话题,需要疗愈和恢复。

    GZDOC:《金银潭实拍80天》在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获得“中国故事”优秀纪录长片荣誉,有没有想要跟我们分享的话?

    谭海燕:特别感谢广州节,我是第一次来参加广州节,对我个人来说,我通过这个平台学到了很多,也结识了很多新的朋友。这里像是所有拍纪录片人的家,每年给我们提供一个地方聚会和交流,希望广州节越来越好。

  3. 印象最深的一个患者,重症一个月瘦了四十斤,真实感受到一个人瘦脱相,这是一场惨胜的仗,上了ecmo体外膜肺就是生命的最后关头了,历经终极的身体考验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记录痛苦的过程那些估计都被剪辑掉了,脸上留下的伤疤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让人看着生疼。与病毒战斗活下来的他,以后的人生路和以前也大不同了,也许活的更加励志,也许尽管很用力的活下去但终究还是不尽人意,脚下的路各走各的吧,加油

  4. 谁能想得到他们突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在这个举国欢庆万家团圆的时刻,全国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初期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媒体和所谓的专家都在不遗余力的遏制言论,第一批施救者也是第一批被传染者,本来应该欢度春节,灾难在最欢快的前一刻降临,没有巧合和侥幸,最权威的答案偏偏来的最迟,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这是对医疗卫生经济民生最严峻的一次考试,雪花落到个人头上,都会让人感觉到压力。病人家庭顾虑,同一个家庭被分散到不同的医院,是管理需要,不能取得需要稳住心神,是不是也侵犯了权力,生命重要性面前很难有这样的考虑。医生奋不顾身,人们相互鼓励,陌生人之间的亲切问候,都是能量,家属可以通过护理人员得知家属状况。捐献遗体在传统国人面前,这是处于思想的保守和对官方的不信任,困难想象得太简单。给欧洲人看看,看他们一定不怕死,但不一定不怕痛苦。康复者把鸟儿放进来的好奇,有没有想过传染性。作为一部独立完整的纪录片,取得点太小而且许多疑问就像未解之谜一样无法有合适的答案。无论如何幸好英雄们又一次让这个城市恢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