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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西区的静静日子 Jours tranquilles à Clichy(1990)

演员:



影评:

  1. Jours tranquilles à Clichy,1990年的120分钟电影,豆瓣评分显示的是灰色,“暂无评分”似乎将这部克洛德·夏布洛尔的电影放置在无人经过的角落里,早就收藏在那里的地址打开,能够顺利播放,但是当字幕出现,一切都走向了破碎而无知的境地:不仅是机译,而且每个句子都无法完整呈现出来,即使在词语与词语之间做一种臆想式的连接,也毫无用处——当电影里的人物说着听不懂的法语,当电影资源本身的外语配音混合了男女声音,当字幕支离破碎地只是一串字符,一部电影和缺失的评分一样,永远是灰色的。

    真的在120分钟里正襟危坐,真的像以前的观影那样认真记录,但是无论是片段的情节,还是完整的故事,都无法还原夏布洛尔的用意。为了尽可能接近影像里的言说意义,搜索了电影原著,是亨利·米勒1956年的小说《柯利希的宁静日子》,Quiet Days in Clichy,这个书名也是电影的英文片名。一种对应建立起来了,但是亨利·米勒的这部小说也处在某个角落里,甚至也无法查阅到相关的内容,只是书中的一句话被不断引用:“欢乐就像一条小河不停地流淌。在我看来,这就是小丑想要传达给我们的信息。我们要不停地流动,投身于欢乐之中,不要停下来反思、比较、分析、占有自己。我们要像音乐一样无止无休地流下去,欢乐是你放弃一切后所得的馈赠。”

    这是一个关于欢乐的故事?这是一部追逐无休止欲望的小说?没有阅读过这部小说,对于这句话的理解依然是破碎的。再继续搜索,是丹麦导演延斯·约恩·托森拍摄过的另一部电影,90分钟,拍摄于1970年,比夏布洛尔的电影早20年,“放荡的日子”是电影的别名,而且在网上也能轻易搜索到这部电影的资源,于是在距离观影完夏布洛尔的电影8个小时候后,作为一种补充性观影体验,在晚上又打开了这部电影,进入到延斯·约恩·托森所营造的“放荡的日子”。

    白天和夜晚,彩色和黑白,1990年的电影和1970年的电影,它们仿佛就在截然分开的世界里,尽管延斯·约恩·托森的电影流畅,字幕也相对完整,而且里面的喜剧元素也更贴合亨利·米勒原著里的“快乐”主题,无论是那个谐音是“Nice”的奈斯,还是从哥斯达黎加回到巴黎的玛拉,或者最后出现身为两个女儿母亲的克里斯汀,她们构成了乔伊和卡尔“不停地流动,投身于欢乐之中”的欲望源泉,那里有“天鹅绒般的屁股”,有“抽水机式的阴道”,但是在平铺的故事里、在跑马灯般的身体展示中,在金钱和欲望的纠葛中,故事其实显得单一:男和女,进入和出来,都在身体甚至肉体层面讲述着所谓的欢乐。

    仅仅是补充,仅仅是背景,再次回到夏布洛尔的影像,似乎在阐述肉体和精神的矛盾中,带有了更多的宿命论和悲剧性。一开始出现的就是老年的乔伊,这个出生在布鲁克林的美国作家,曾经有过一段巴黎生活,在那里他和来自波兰的朋友卡尔一起追逐着女人,满足着欲望,但是当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感慨生命之流逝的他似乎第一次望见了在欲望中无法摆脱的宿命,身边还是有女人,还是赤身裸体,但是再无进入的可能,再无欢乐的流动,苍老的他只是坐着,只是躺着,只是有限地抚摸她的身体,然后在梦中看见那些幻影:他们是黑暗中的男人,是没有面目的女人,他们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向何处去。在巴黎经理的回忆中,最后的乔伊躺在了床上,仿佛死去一般,而身旁依偎着的赤裸女孩更像是年轻时的一个梦,陪伴着却始终是欲望的投射,始终是快乐的对象,她无法进入自己的真正人生里。

    死了?平静的样子,仿佛走向了天堂,而那段过去的日子提供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轨迹,60岁的乔伊在夏布洛尔的镜头下是超过年龄的苍老,似乎只有那些和卡尔在一起的巴黎生活有着鲜活的影子。现实和回忆,构筑了夏布洛尔电影对于时间的双重叙事,而乔伊去往巴黎的最重要目的,就是探访普鲁斯特的故里,并从中发现时间的意义。《追忆逝水年华》,这是普鲁斯特构筑的时间迷宫,而乔伊从美国来到巴黎进入其中,仿佛也成为这一文本的内容。当他在自己过去的时间里发现欢乐,当他在欢乐的欲望里构思文本,“作者”这一身份只有到老态龙钟的时间末端,才能完成书写的意义,所以无论是时间还是在时间内部的肉体和欲望,都变成了为读者阅读的文本。

    但是,肉体在时间里真的会死吗?卡尔和乔伊来到那个布满鲜花的俱乐部时,年老的马努沙已经死去,“她是优秀的,直到去世前一直在工作。”工作无非是和男人在一起,提供肉体的服务,而卡尔之后直接掀起了她的裙子,说了一句:“这些女人的阴部不会老。”似乎在阐明时间内部老去的只是肉体,而和欲望相关的性却是不老的,也正是在性之上的快乐欲望,也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所以,无论是淫荡还是神圣,性构成了一种恒定的东西,如米勒所言:“我们要像音乐一样无止无休地流下去,欢乐是你放弃一切后所得的馈赠。”

    在那个俱乐部里,卡尔和乔伊和女人们喝酒、跳舞,抚摸着她们的身体,和她们在泛着泡沫的池子里嬉戏,或者在床上尽情发泄——这的确是“放荡的日子”,在直露的、狂躁的、颠覆性的男女关系中,肉体是开放的,性是自由的,他们叫她们“小天使”,她们保持着永远曼妙而性感的身材。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乔伊和卡尔又走向了不同的境地:卡尔是一个十足的好色之徒,他的所有作为都只是在肉体层面上,而有着亨利·米勒影子的乔伊却有着更多的象征意义,他来自美国,在巴黎的女人看来,他身上有着更多的自由精神;他写作,在女人身边她并不是纯粹满足欲望,他很多时候坐在那里喝着酒抽着烟思考着什么,而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也在写作着巴黎故事。而乔伊遇见的女人,似乎都有着可以写成文本的故事,她们慢慢变成了乔伊巴黎生活的素材,变成了理解时间寓言的谜面。

    金发女郎,或者叫玛拉,她和乔伊在一起的时候享受肉欲的时候,却告诉他:“我讨厌巴黎,不仅巴黎,而且所有城市都让人讨厌。这里是地狱,人们漠不关心,他们歇斯底里,我喜欢像血、精液流动的事物。”在她的回忆里,祖父曾经以手淫的方式获得满足,而她站在篱笆后面看到了这一切,“但是,他不曾触碰我。”隔着距离看见欲望,也是对于流动的某种观察,而在巴黎,讨厌这个城市以及里面的人,是不是也像是童年时期对于祖父的观察?而这一种情绪对于乔伊仿佛也是具有启示意义,离开美国,对于乔伊来说,更能发现那片土地的龌龊,“纽约是个垃圾场,美国人是愚蠢的。”乔伊这样说。

    也许正是这种逃离,使得他在巴黎寻找普鲁斯特的时间文本,寻找快乐的肉体世界。在剧院里遇到的那个名叫伊迪丝的女人则为乔伊提供了第二个文本,陌生的他们坐在一起,看的那部电影是关于德国,关于希特勒,甚至关于战争的。之后乔伊把伊迪丝带到了房间,伊迪丝说她需要200法郎,“一半是为了诗歌一半是为了性。”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她和乔伊就驻足在书店的橱窗前,里面摆放着诗集,而到了房间后,赤身裸体的伊迪丝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用口红写下了诗歌,“我是来收获你的天使……”而最后在卡尔直接想占有导致的肉体冲突中,伊迪丝拿出了那把放在包里的枪,对着他们开枪,最后乔伊抢到了枪,那一刻,刚才的狂躁不见了,伊迪丝回到了正常状态,她穿好了衣服,拿走了乔伊给她的100法郎,然后开门离开。

    这100法郎是乔伊给她关于一首诗的钱?在没有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她却留下了那把枪,是遗忘?还是故意为之?枪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征服的暴力,而伊迪丝用它来保护自己,使它成为反暴力的符号,而最后没有拿走,这一层反暴力的意义也被解构了,但是代表诗歌的100法郎却又成为了伊迪丝合理的收入,而性反而变成了一种缺省状态,这是不是一种对肉体的超越?玛拉和伊迪丝这两个女人样本之外,还有两一个女人,15岁的柯莱特,她自称是马努沙的孙女,她的到来似乎为乔伊和卡尔提供了更为纯粹的肉体意象,卡尔为她拍摄各种姿势的照片,但是却认为她一直在说谎;乔伊的美国人身份让柯莱特很感兴趣,她问起了好莱坞,并告诉他自己一直希望成为芭蕾舞演员。在卡尔的层面上,柯莱特依然是一个性符号,而在乔伊看来,柯莱特似乎具有更多元的意义,而诡异的是,三个人举行了婚礼:卡尔先是在婚礼上吻了柯莱特,然后柯莱特吻了卡尔,接着乔伊吻了柯莱特,柯莱特也同样回吻了乔伊——三个人结婚,似乎是肉体和灵魂意义上的双重结合,但是在夏布洛尔的镜头下,三个结婚了的人始终没有赤裸裸的性生活展示,有的是他们在一起骑车、游玩、看海的浪漫故事。

    但是最后柯莱特从两个男人的世界里“逃走了”,也从这段怪异的婚姻中离开,15岁的女孩,仪式化的婚姻,逃走的故事,也解构了爱与性的固有模式,最后回来的柯莱特是和父母一起来的,他们找到卡尔和乔伊不是为了这段怪异的婚姻,而是为了寻找那只家族歘下来的表,而柯莱特根本没有丢失这只表,她故意藏在了床上,然后告诉父母找到了,当三个人离开的时候,坐在车上的柯莱特最后给了乔伊一个隔着车窗玻璃的吻,从此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女人不断出现,又不断离开,而在这个追逐快乐时光的巴黎故事里,夏布洛尔并不仅仅是在探讨性与爱的多重关系,而是穿插在其中的历史事件提供了时代背景,电影中的纳粹仪式,女人口中令人讨厌的巴黎,以及最后被烧毁的俱乐部,都代表了现实对于快乐的无情解构,而在卡尔和乔伊走在街上时,传来的爆炸声、喊着口号的示威者,以及和警察发生的冲突,则更明确强化了一种政治意图,一个美国人在混乱的巴黎,看见了旧欧洲的崩溃,却没有看见新欧洲的出现,于是在一片混乱之后,乔伊一个人回到了俱乐部,那些躲在里面的女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她们依然以直露、狂躁和颠覆性的方式继续着“放荡的日子”,仿佛快乐还在流淌,仿佛“克里西区的静静日子”成为一种馈赠,在“反思、比较、分析、占有自己”中书写着从地狱走向天堂的时间文本。

  2. 故事的开始,还是非常有趣的,一个年迈的作家,估计快死了。然而,身边还有一个“不着寸缕”的年轻女孩。此时,外头来了辆车,车上下来一帮人。然后,女孩说“你的时间不多了”。差点以为,这作家年纪这么大了,是“惹了什么祸事”。然而,当故事开完(当然了,也不一定需要看完)才知道,外面的一帮人,大概是“死神”,而这位“不着寸缕”的年轻女孩,原来并不存在。自始至终,只是这个作家临终的“臆想”。
    然后,开始说作家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说起来,作家和摄影师的见面,是在一个“老妓女”的葬礼上。“老妓女”死了,这俩人首先掀开死者的裙子,看了看“世界第八大奇迹”是不是还好。经过鉴定,确实还好,然后发了顿感慨——果然是不老的。
    然后,这俩人带着死者的骨灰好一顿胡吃海喝,然后决定到一个地方过“夜生活”。说起来,故事的浮华背后,倒还是非常深刻的,往往在不经意间,就让人“顿悟”。话说,“从纽约到索多玛”的主题,究竟是哪些内容呢,至少作家,此时已经看花了眼。
    而作为主办者,却旗帜鲜明的提醒了在这里“醉生梦死”的各位)通往天堂的路要经过地狱。只是,此时在“天堂”的诸位,大概不会记得这样的提醒。
    这一夜,相当的精彩。事后,作家是相当的回味。说起来,这“作家”多少是有点虚有其表的,之所以自称是“作家”,大概这样的头衔,很能给自己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方便。
    此时,死者的孙女找上门来了,说奶奶叫我来的,我还得上学叫学费啊。奶奶在哪里?在一部“青涩”片里头,问这样的问题,很容易让人跑偏。忽然想起一个古早的游戏,当时有一个桥段,就是爆出了这样的台词,当时是“嘲讽”的游戏中的女主,多少有点飞机场。然而,这个孙女可不是。
    此后,作家和摄影师和孙女,可是煞有其事的举办了一场婚礼,至于是不是合法,实在是很难说。但不管怎样,三个人是很愉快的生活在一起的。
    摄影师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的,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替富豪拍一些富豪想看的照片。但随着拍得越来越多,富豪的品味也有了一定的提升,摄影师的工作也不太好做。因为,富豪意识到——艺术,只是对虚假的盲目崇拜。这下,可把“艺术”挖苦得不要不要的。然而,就在此时,富豪看到了孙女,一下子就收不回目光了啊。摄影师也是借此机会,收割了一波。
    顺带的,作家也被“推荐”了一番。不得不说,富豪虽然有点“色迷心窍”,但对于事业,还是有独到的眼光的。作家,说起来,就是个骗子,写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作家的自尊心,是彻底受到伤害了。不过,富豪还是给面子的,说就你这水平,也就别写了。我老婆正好也嚷嚷着要出书,你就陪她玩玩吧,免得她整天在我耳边叨叨。
    作家一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一是看在“陪她玩玩”的份儿上,愉快的接受了富豪的邀约。这工作,其实也不太轻松啊。作家得在这“活色生香”中,挖掘出“该死的现实”,是需要保持一定的“理智”的。
    而在这之前,作家和摄影师关于“三人行”的问题,其实一直是有纠结的。摄影师就曾经“劝”过作家——真正重要的是,像童话一样活在谎言中。所以,这“该死的现实”,完全没有纳入摄影社和作家的“考虑范围”之内啊。
    故事还穿插了很多“风流韵事”不一而足。事后,孙女的父母找上门来了,让摄影师和作家有点慌。然而,一看到作家和自己有这共同喜欢的作者,孙女的父亲一下子就释怀了,怒气冲冲的来,欢欢喜喜的走。只是,摄影师又“看上”了丈母娘,这让作家相当的无语。这场“热闹”,最后在“热闹”的运动中落下帷幕。摄影师在运动的人流中消失不见,作家此后大概是在克里西区过完了“静静的日子”。
    终其一生,大概念念不忘的,还是当年年少时的“轻狂”。只是,故事内涵大概远远不止于此。
    最后的最后,这“世界第八大奇迹”到底是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