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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仙境 To the Wonder(2012)

通往仙境 To the Wonder(2012)

又名: 爱‧穹苍(台) / 爱是神奇(港) / 葬礼

导演: 泰伦斯·马力克

编剧: 泰伦斯·马力克

主演: 本·阿弗莱克 欧嘉·柯瑞兰寇 瑞秋·麦克亚当斯 哈维尔·巴登

类型: 剧情 爱情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上映日期: 2012-09-02(威尼斯电影节) 2013-04-12(美国)

片长: 112分钟(美国) IMDb: tt1595656 豆瓣评分:6.7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巴黎,美国男人(本·阿弗莱克 Ben Affleck 饰)邂逅了单亲妈妈法国女人(欧嘉·柯瑞兰寇 Olga Kurylenko 饰),他带着她还有她的女儿一起来到美国生活。

演员:



影评:

  1. 画面很美,各种空镜跟长镜头看得蛮享受的,但片长那么长,剧情凌乱破碎特别枯燥,冲着空镜我肯定撑不下来,男女主角的颜值还不错,顶住了大部分想关掉的冲动。 法国女人未成年便结婚,女儿已经十岁但老公爱上别的女人远离了她。 美国男人与法国女人相恋并承诺会与她结婚帮她拿到绿卡。 法国女人的女儿受不了孤独的美国生活要求妈妈回法国;因为美国男人的不挽留法国女人回到法国;女儿也不喜欢与妈妈生活了选择跟爸爸生活,而法国女人因为厌倦了故土也找不到工作所以回到美国找美国男人。 美国男人在法国女人回国的时候重遇青梅竹马,干柴烈火彼此慰藉你侬我侬,但法女杀回美国所以分手了。 美男跟法女结了婚,常见的婚后不和谐,婚后孤独寂寞的法女出轨,美男最后还是原谅了她,法女生了病,美男选择跟她一起面对度过难关。 为什么一定要流水的打出剧情,因为剪辑真的太乱了! 相恋时甜如蜜,哪怕错的时间只要遇到对的人就能携手到老,忍让与时间跟缘分占比很大。 至于神父这条线,神父爱世人,但神父付出的爱很多,所以心里留给自己的就少,神父无法如普通人般掩饰自己,一直在聆听自己,神父是孤独寂寞的。 说真的,我俗我看不懂这部电影,喜欢影片里静静流淌的水,特别有张力感受到生命的律动。也喜欢各种阳光打在地上、男女主角脸上时的感觉,特别美。

  2. 有意无意之间,笔者几乎已经遍阅泰伦斯•马力克的所有作品了,昨日看完他的处女作《恶土》,心里更是感慨万千。马力克的电影,没有一部不是惊世之作,没有一部可以轻易看懂。人们往往喜欢(更多的是被迫)停留在这样一个水平,即把马力克及其电影归入视觉类,认为他的所有片子就是无与伦比的好看;这种体验在比脸大不了多少的电视屏幕上已经极为震撼,更不用说在大银幕上的了。也有一些人认为马力克装逼范儿十足,从他的电影里根本不能看出任何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显然,这些感受都是对马力克的严重贬损和低估。试想,一个大学拿到哲学学位,曾经在大学执教教授哲学,而后才逐渐转入电影界的导演,如何能够拍出一部好看不好玩儿的电影?如何才能拍出一部不需要思考就能看懂的爆米花大片?恐怕这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难事儿。事实上,无论是绝美的摄影还是诗化的台词,所有这些都是在为电影的内涵和主旨服务的,《恶土》如此、《天堂之日》如此,《细细的红线》、《生命之树》如此,近日的《通往仙境》也是如此。马力克一如既往地用自己的方式解释着他眼中的世界,用影像一以贯之地表达自己对人、生命和爱的看法,这份纯粹、执着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无论是出于偏爱还是理解,《通往仙境》都是笔者心目中马力克的最佳作品。当然,不出所料的是,大多数人还是无法理解本片的意涵。有人称,《通往仙境》的主题不如《生命之树》宏大,甚或是“微型的《生命之树》”;在我看来,这必是出于对本片的误解或偏读。
    《生命之树》的确可以称为宏大。大至宇宙洪荒天地初开,小至最细微的心理变化,所有值得展现的东西都被马力克精心细致地展现出来。前不久去世的罗杰•艾伯特在评价这部电影时认为,就视觉呈现的大胆程度而言,所有电影中可与之比肩的只有《2001:太空漫游》;而库布里克又缺乏马力克片中人的灵性。然而,尽管敢将恐龙、星云和小哥儿俩合理共置一处,《生命之树》无疑还是缺了些章法。毕竟,探讨“生命和爱”这样宏大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把“恐龙及其同情心”作为一个命题搬出来;《通往仙境》就完全够用了。
    这里就会出现疑问:《通往仙境》居然讨论生命和爱了?设若全片只有男主角和女主角两个人,那它就根本没有讨论生命和爱,然而片中恰恰还出现了一个神父。与《生命之树》不同的是,本片这回并没有再使用科学意义上的生命,而是用了某种程度上与科学相对立的神学进行另一个角度的诠释。男女主角的整个恋爱经历,一方面和神父相抗衡,另一方面最终又归于神父。正如影片结尾部分神父所言,基督既在左右,也在上下,还在前后,或陪伴、或引领、或督促、或提携。基督的无处不在,实际上是在暗示人们也应如天父一样博爱宽容、怜悯身边的人们,不应为细小的事情计较不休,不应心怀仇恨,要更加坦然地面对整个世界。最终,使女主角羞愧不已的也并不是拳脚相加,而是男主角重新投入她的怀抱,希望再次得到她的爱。解放了道德上的自责,女主角最后终于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最终才获得了仙境般的自由感。由以上这些分析看,《通往仙境》所探讨的问题其实一点儿也不比《生命之树》低级,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再次加强了马力克对于生命和爱的看法;甚至,拥有统一框架的前者要比奔放不羁、随心所欲的后者更圆融畅达,更细致入微。
    无论看懂与否,有一点是不容忽视而且也不容否认的,那就是《通往仙境》中的情感表达给人感觉毫无滞涩,十分顺畅。恋爱之初的欣喜、恋爱中出现的裂隙、并不美满快乐的婚后生活、女主角在压抑中对自由的渴望,直至最后两个仍然相爱的人不得不接受的别离,都会使有过恋爱经历的人有所共鸣。片中众多转折点的处理十分圆润老道,使本会有很大起伏的剧情在音乐和景致的配合和包裹中显得十分自然;对冲突过程的展现被降到了最低点,有时是一个眼神,而有时仅仅是一段旁白。当然,诗意的流动性的强化,必然就导致了导致情节戏剧性的弱化,从而使观众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到运用直觉捕捉情感上(执迷不悟的也就没招儿了),这也是马力克电影的一大特点。
    纵观马力克执导的六部电影,我们不难发现,无论是从时间还是逻辑上,它们是明显分成三个阶段和层次的:以《恶土》和《天堂之日》为第一阶段,导演以犯罪为主线,使自然风景贯穿其中来弱化和稀释整个犯罪过程,同时强调了犯罪者的无辜和孤独的生存处境;以《细细的红线》和《新世界》为第二阶段,导演以征服为关键词,从征服中探讨人性,其中夹杂着十分鲜明的反暴力思想,是对传统价值观的有力嘲讽和否定,实质上还是赞扬了善良淳朴的人性的价值;最后,以《生命之树》和《通往仙境》为第三阶段,导演通过展现婚恋和家庭当中各成员关系间微妙的心理变化,探讨生命的意义和人与人之间的爱。在每个阶段当中,后者基本都是前者的加强和扩充,而六部影片的总体风格有保持了很大程度上的一致。比如说,马力克喜欢直接用旁白和音乐解释人物内心,从而取消了台词的表面性和模糊性;再如高度一致、也是最为人称道的摄影风格;人物在片中大多处在“模特”的地位,表演自然写实,但完全依附于摄影的需求。
    《通往仙境》作为马力克至今为止最后一个阶段的最后一部电影,显然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对于电影,年已古稀的他已经可以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了,但我们也看出,他对人类最基本问题的探讨却还远远没有终结。什么是爱?爱情和爱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差距呢?通过对自身经历形而上的反思,马力克告诉我们,无论性别为何,如果我们只顾获取而不懂给予,只管顾影自怜而不顾他人死活,那么所谓的爱情终究是渺小、狭隘而不持久的,渴望得到爱情的人也终究只能变的愈发孤独和无助。只有当我们能够了解并同情对方的苦难、能够安慰对方而不蜷缩于为自己划定的空间之内的时候,爱才真正开始崭露头角,光明才真正到来。
    在电影结尾,女主角猛然回望,曾经在片头出现过的、留有男女主角旅行足迹的圣米歇尔教堂山(Mont St. Michel)又一次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经历了一番痛彻心扉的爱情之后,教堂对于女主角肯定不再仅仅意味着承诺和约定;仙境现在终于出现在眼前,通往仙境之路也已经悄然铺就。
  3.         泰伦斯·马利克自2011年凭借《生命之树》夺得戛纳金棕榈大奖后,拍片变得惊人的迅速——相对于他以前四十年只拍了五部电影的速度而言。1978年到1998年,由于《天堂之日》的票房惨败,二十年间他陷入了无片可拍的境地。显然金棕榈重拾了投资商对他的信心,《通往仙境》(To The Wonder)刚在去年威尼斯电影节上亮相,另一部新片《圣杯骑士》(Knight of Cups)又要在今年下半年上映了。
            之前有关他现场拍摄速度极慢的传言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大站得住脚。他的拍摄进度并不慢,只要找对了光线和角度(就像《天堂之日》里那样,他只在黄昏的光线下拍摄,使得影片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光芒之中,但每天的拍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造成了巨大的预算超支),他可以很快地把一个镜头搞定。他真正慢的是剪辑,从现成的几部影片来看,已经不难看出它们剪辑的难度——好莱坞熟练工也能生产的“零度剪辑”无影无踪、甚至衔接前后镜头的空间与时间逻辑也变得可有可无,大多数镜头安排都根据人物的情绪走向或者音乐,这种剪辑需要的想象力无疑是惊人的,传统的剪辑就像是按部就班的打毛衣,而泰伦斯·马利克把一团毛线凑成各种奇怪的纹样。
            《通往仙境》保留了他电影的全部特征,但更纯粹。《生命之树》中还隐隐约约有一个故事,《通往仙境》里只剩下“爱情”这种情绪了。一个美国男人和一个法国女人从热恋到同居、再到相互厌恶以至分手(大体情节是这样的,其中具体过程影片并没有交代、也不打算交代)。会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任何一个人也会觉得它俗套无聊的故事,马利克要提取的,恰恰就是其中最普遍、最俗套的部分。
            自1998年回归影坛以来,他所有的电影都充满了画外旁白,有时候,旁白是带着叙事性的(像在《新世界》里那样);有时候则提示着影片的画面;但是在最近的《生命之树》和《通往仙境》里,旁白愈来愈像是导演喃喃自语,观众很难把它们和同时出现的电影画面做精准的对接——这无疑是对观众的重大冒犯——他的每部电影都有大量宣称自己没看懂的观众。
            《通往仙境》同样也拥有这样的观众,网友们批评它是马利克最新的“装逼”作品。但是刚刚去世的美国影评人罗杰·伊伯特在评价这部电影时说:“为什么一部电影非得自圆其说?为什么每一个动机都要向人阐明?难道许许多多的电影不都是从同一部电影、同一个故事改头换面得来的吗?”这是他生前最后一篇影评,在遗言式的诘问里,重病在身的伊伯特并不打算向那些“看不懂”的观众们妥协。
            这部毫无逻辑可言的《通往仙境》并不是讲一个爱情故事、而单单只讲述“爱”。由哈维尔·巴登扮演的神父在布道时说:“有两种爱,一种像是不断干涸的溪流,从奔涌到枯竭;另一种则像源源不断的泉水,永不干涸。前一种是凡人之爱,后一种是上帝之爱。”我们所体验到的凡人之爱,难道需要自圆其说吗?难道它不正是像影片中那些迎着夕阳的逆光镜头一样,不知所起,却美得令人窒息?
            难得泰伦斯·马利克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他的眼睛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搜寻那些美丽的瞬间的。我们通过斯坦尼康系统分享了他的搜寻。自从斯坦尼康手持摄像系统普及以来,他便成为了它最忠实的用户,《通往仙境》的绝大部分镜头都由斯坦尼康完成,目光平滑地移动、过肩式的穿越、弧形的摄影机运动,无一不提示了摄影机主体的存在,这个主体叠加着导演的视角、又通过银幕揉合了观众的愿景,使观看这部影片成为一场盛大的视觉之旅。这个旅程比起好莱坞的视效大片来更加惊心动魄、更加过目不忘。
            甚至比起前作《生命之树》,它显得更加圆融可爱。《生命之树》中一段18分钟的宇宙演化史让整部影片想要表达的东西复杂难辨,然而除了这一段的其它部分,难道不是和《通往仙境》很像吗?一个家庭的生住异灭、一段爱情的成住坏空;一样的街景、一样的宗教暗示。《通往仙境》只是把宗教的元素削弱了,它只掌管爱情,随起随灭的爱情。
            泰伦斯·马利克的电影中宗教是一个经常会出现的元素,他本人也有着浓重的基督教情结,可能这和他的家庭环境有关。他祖上本是中东地区的亚述人,亚述人是中东不多的基督教民族之一,人口也不多,19世纪之前主要分布于土耳其和伊拉克。19世纪末奥斯曼土耳其大肆迫害信仰基督教的亚述人,形成了亚述人移民美国的浪潮。马利克的祖父就是那时移民到美国的。作为曾经的受宗教迫害的民族,信仰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是不言而喻的。
            不知道现在这样快的拍片节奏对马利克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他的电影并不以故事取胜,而他那些华丽的逆光移动镜头也终会有黔驴技穷的一天,尽管目前看来它们还是那样新鲜、那样深情。马利克当然是有改变的,这次他的镜头更多地对准了女性,女性的肢体在电影中成为绝对的主角,而本·阿弗莱克却是个面目模糊、四肢迟钝的形象。这和以前的电影中鲜明的男性形象是不一样的。如果这是导演有意为之,那我们应该希望下次他的摄影机能找到更美的风景和肢体。
  4. 温柔的爆发与灰烬(Between avalanche and ashes of tenderness)- 评To the wonder

    前奏

    (Tchaikovsky, 季节,op. 37b)


    美国影评家Roger Ebert去世前写的最后一篇影评是关于他钟爱的马里克(Malick)的去年的电影,To the wonder (致神奇or 通往仙境)。影片的 ”晦涩抽象” 不同于马里克的上一部的The Tree of life里的宇宙论般的宏辩与冥想, 而是应和了生命与爱情本身的难以捕捉却又泉涌不息(”elusive and effervescent”). 几个重要的主题,爱,拯救,背叛,宽容,隔阂,逃避,信仰与怀疑,在自然时空的变化与季节交错中展开;各种音乐(共31个曲目!)从巴赫到Arvo Paert, 不同的语言(法英意西,考虑到导演的海德格尔哲学背景,很遗憾没有德语) 和表现力极强的镜头,编织成了一组影像与声音、面容与呢喃、情感命运(的聚散离合)与自然元素(水,光,风,野草,土地)相互渗透的交响诗。请随着几个主题音乐片段来一起进入马里克精心搭造的八宝楼台。

    1: 爱作为拯救?!

    ( 瓦格纳 Parsifal, Prelude to Act 1.)
    “爱高于精神”, 谢林那里的爱作为原则和元素是用来反拨黑格尔的绝对精神的,但还是与基督教神性的爱相关的。同样,影片里的的爱(the Wonder of love)从一开始就与拯救连在一起。那位法国女子marina仿佛已经对爱情与生命不抱有奢望了, 却在巴黎遇到了美国人neil, 让她重新轻快地飞翔起来。 在圣洁光芒的穿透下,俩人的手触摸融化,“合二为一” un, deux, un. 镜头转到诺曼底的St. Michel山上的城堡,两人拾阶而上,仿佛”走入神奇” (we climbed the steps to the Wonder). 同时,主题音乐之一,瓦格纳的parsifal的第一幕序曲也适时地响起,是高昂而给予希望的Dur大调版本,不是后来marina在motel偷情时所用的悲伤的Moll小调版本。在城堡里两人的目光与身体在追逐中相遇,在犹豫中躲避,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镜头对神情姿态的敏感好像是法国导演拍摄的。然而neil的沉默寡言与忧郁(整片的旁白多是法语,有些句子在字幕中导演有意没有翻译)与marina的写在脸上的幸福所形成的对照为后来的矛盾埋下了伏笔。

    从阴郁沉重的欧洲来到阳光明媚简单干净的oklahoma草原上的小镇,柴可夫斯基的“seasons” 提醒着我们主題开始变奏。在恋爱初期的“温柔的雪崩,avalanche of tenderness”后,marina在广远生疏的自然天地间开始在困惑中扩展了爱的涵义:“what is this love that loves us, comes from nowhere or from all around?” 爱爱着我们,无从中来却又无处不在。接应这个主题,神父bardem的出场如同在007天幕危机(sky fall)一样, 未见其人,在教堂布道的声音已先传来:人性的爱不过是容易干涸的溪水,而神性的爱如同地下涌动不息的泉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神父本人已经无法体验和看到无处不在的基督的爱了,他内心已变得冰冷坚硬疏离。
    他在向marina, neil大讲基督徒应勇于担当婚姻的责任与风险时,marina眼里的世界已经变成了火苗燃烧后的灰烬了。冬天的河水终结了这一轮情感的轮回,neil的年少时的女友jane出场,不再是法国女友那般细腻、风情与魅惑,但同样的是无法再承受命运与爱情打击的脆弱而带着一丝忧伤的美丽。

    2:忧郁的“面纱”(the veil of melancholy)

    (Henryk Gorecki - III Lento: Cantabile semplice (Symphony No. 3). Sorrowful Songs)


    在农场的旷野上工作的jane虽经历了离婚与丧女的痛苦却仍相信婚姻并為此禱告,而neil 已没有信仰了,这段感情也是无疾而终。而回到巴黎的marina却已经无法适从,只能又回到美国。所以无论是随着jane的金发一起被风吹动的野草,还是巴黎阴冷的街头,忧郁悲伤的底色都是挥之不去。甚至神父冠冕堂皇的布道时的腔调也有着一丝的忧伤的,与救赎的爱形成对位(contrapoint)。关于爱,忧郁,自然,拯救的关系, 好像马里克熟读过谢林的论自由似的。之后,marina与neil重归于好,结婚后却爆发新的矛盾,外遇,背叛,原谅,到离婚的波折,是世俗爱情应有的程序。相比之下,神父的“you shall love”的爱的责任说则具有讽刺意味。有趣的是marina在偷情后在阳光下伸出的一只手已不再像前面两只合二为一的手那样透明了,而同時parsifal拯救的主题在mur小调中显得那麼惆怅而无力。

    亚里士多德的弟子Theophrast曾为忧郁正名,认为忧郁是神圣的疯狂(divine mania)所不可或缺的,故大多数哲学家,诗人,艺术家都是忧郁症者(Melancholiker). 那么爱(eros)作为神圣的迷狂的主要形式之一,自然也含有这层忧郁的底色。德语常用schwermut(沉重)与悲伤(trauigkeit)来翻译解释melancholy, 倒是恰如其分。

    3:自然与柔和

    肖斯塔科维奇,Piano Concerto No. 2, II, in F Major, Op. 102, andante


    一个流浪汉在教堂里告诉神父,从窗户射进来的自然光也是神圣的光,而神父则告诉我们神在我们内心,基督的爱是无处不在。但他却经常把自己关在封闭的房间里,苦于无法找到开启神性的爱的门径而心灵日趋干涸。或许爱除了向上的拯救的维度,还可以向着自然的维度打开。这样,自然的忧伤的面纱就不再期待着神性或人性的拯救,而是为爱提供了不可缺少的根基和背景(ground and back-ground)乃至隐秘的源泉。而爱因为有了自然性和元素性,则大于我们,像光,水,和草地上的风, 包围着我们却又不是高高在上地允诺救赎。
    影片结尾,marina在草地上漫步,亲吻着湿漉漉的树枝,说出,感谢爱着我们的爱(the love that loves us, merci). 这时从地平线划过一道金光,打在她的脸上。

    或许在温柔的爆发与爱的幻灭后的灰烬之间有着开放的中间地带,在其中我们可以柔和地“接纳和给出”(empfangend und reichend, “荷尔德林的土地与天空”- 海德格尔)。如同影片开始正在解冻的海滩,被漫起的海水渗透覆盖,而主人公嬉戏的脚步在上面留下踪迹,而后被潮水无声的抹去。或许爱的本质不在于激情的爆发或神性的拯救, 而是更多意味着在温和明朗的爱意的元素(element)里,追逐与躲闪,接纳与给予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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