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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风带着我起飞 بيد و باد(1999)

让风带着我起飞 بيد و باد(1999)

又名: 随风飘絮 / 柳树之歌 / 风中飘絮 / Beed-o baad / Willow and Wind

导演: 默罕默德-阿里·塔勒比

编剧: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

主演: Hadi Alipour Amir Janfada Majid Alipour Mohammad Sharif Ebrahimi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伊朗 日本

上映日期: 1999-02-01(伊朗黎明国际电影节)

片长: 81分钟 IMDb: tt0243218 豆瓣评分:8.5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演员:



影评:

  1. 在世界地理杂志上偶然看到了介绍伊朗的一篇文字,于是阅读。也许对于这个国度,人们所能凭记忆勾勒出的只有尘土,平原,沙漠化,小规模武装冲突,还有贫穷。而这些和影象中的伊朗没有任何牵连。那里存在着另一种东方人,他们对生活的执著,无可挑剔。

     

    忽然想到有关剧本,孩子,回忆,宁静的事情,就很自然的回忆起伊朗电影《风中飘絮》。第一次看到这部片子是在一次导演基础课上,因为投影设备出现了问题,维修了很长时间,等着无聊,乱翻几页让雅克桑贝的绘本,万分庸懒。头脑中出现了小金鱼小樱桃和小鞋子,幻想着这部千呼万唤始出不来的片子的魅力。幻想着中东电影一如既往的长镜头和同期声。终于设备修好。光盘运转正常,并出现了字幕:导演 阿里塔勒比。编剧则是阿巴斯。阿巴斯把休闲小电影做到了一个很好的程度。可以惬意的看完前20分钟,再度过一个揪心的过程,最后一切归零,华丽的低调。让人重新审视生活,然后关机睡个好觉。而在第二天就忘记一切,甚至忘记了睡眠前的自我审视,继续生活拒绝被打乱。很难将让雅克桑贝和阿巴斯归为一类,无从标注类别。但因为喜欢的缘故,觉得他们很像。一个在欧洲,一个在亚洲,一个静一个动,画笔在道林纸上的摩挲,镜头角度错综的变换,都在或美或丑的描述生活,透着不动声色的恰倒好处。

     

    故事开始,一个小学生在踢球时不小心打碎了教室的玻璃而被罚站在外面,同时一个刚来上学的学生因为凝视着窗外在这个季节并不多见的小雨时被视为注意力不集中清出教室,两个孩子像遇了,而倒霉的并不只是他们,同样肩负倒霉命运的还有一个高年级的学生,他为挣家用想和老师争取到一周两天在外打工的机会。三个人恍惚的穿梭在教室外的走廊通道中,想离开,却不知该去向何处。

     

    终于高年级的学生骑着一辆摩托车走了,放学的铃声也终于响起。但对于两个倒霉的孩子,这铃声并非就意味着解脱。学生们蜂拥一样离开了教室,享受着放学回家途中的乐趣。这时老师对打碎玻璃的学生说,如果今天你不能赔偿并装上新的玻璃,你就不能再来学校上课了。这就是这位老师的意见,于情于理,损坏公务应该赔偿,但这或许并不是他的真实立场。破碎的玻璃刻意的露出锯齿一样的锋利边缘。就这样,被责令装新玻璃的学生把遗忘在桌上的书包交给那位新来的同学,两人只能离开。

     

    校外的风景清新不已。玻璃同学追上了新来的同学,并让他用书包顶在头上遮挡雨水,这就是孩子的善良,一点点的关爱就会成为朋友。一对好朋友谈到了家庭,谈到自己的父亲。两个孩子的父亲似乎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生活轨迹彼此平行没有交点。却又有着共同的生活状态。他们都很忙。这个男孩是没能力承担赔偿玻璃的,自己的父亲太忙,家里的条件不允许他拿出这些钱赔偿学校。但因为老师变相的威胁,他还是准备完成这个任务。他还小,连年轻都算不上,上学是他的唯一能做的。我们开始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孩子,在没有钱的情况下,为了满足学校的要求,能够付诸怎样的行动。钱是需要面对的最大问题。而那个新来的同学,他刚结识的伙伴承诺可以帮他从家里借出赔偿玻璃的二百五十元钱。事情似乎有了眉目。雨也渐渐停了。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展。可电影仅仅放映了二十多分钟。阿巴斯式的迂回曲折在这时才刚刚开始,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这两个孩子,担心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被僵直的安排命运。果然,揪心的过程就此开始。新来的同学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家。父亲是断然不会在家中的,他很忙,有工作。母亲却也出了门。家中只剩下了他的妹妹,一个被反锁在家中的可爱孩子。他们只能转去父亲工作的地方,并顺利借到了一张五百元的钱。他把钱交给他。如释重负。他们告别。接下来的事只有靠自己完成,朋友尽到了义务。

     

    他搭上一辆经过的拖拉机,打量着手中的五百元钞票,仿佛这已经不是一张简单的钞票了,它是一块玻璃,是老师的一次饶恕,是一个能继续上学的凭证。忽然,钞票的边缘让他想起了玻璃的尺寸。他只能跳下拖拉机,他不能耽搁。因为时间已然在流逝。他把我们带到了他父亲的工作的地方。父子终于见面。而他们的对话却出奇的冷淡:

     

    "又是钱吗?"
    "玻璃的尺寸,我从朋友那儿借来了钱。"
    "在上衣口袋里,把钥匙拿去。"

     

    可怕的对话,很轻易便能看出孩子的身上有种无奈的成熟。父亲忙着工作,不愿多话。孩子找到了写有玻璃尺寸的纸条。马上动身去玻璃店。他惟有抓紧时间,他走过小山,坟丘,浮桥,终于来到久违的玻璃店。店主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问询了孩子要配玻璃的尺寸,而孩子也在这时才发现字条上面关于玻璃尺寸的数据模糊难以确认。老人按照自己多年的经验,干练的为他算好尺寸,然后进行裁剪。玻璃裁好后,他给了孩子一些泥子和钉子。并教给他装玻璃的方法。临走前他找给了孩子二百五十元钱,又拿出一本书夹在孩子的脖子与玻璃上沿之前避免划伤。送孩子出门时提醒孩子说,尺寸不合适的话,七点之前来,如果过了七点,就明天再来。店中一座闹钟指定的时间是五点半,老人不无忧伤的眼神系挂着孩子坎坷的前程,轻脆薄透,易竭易摧,天刮起了风。

     

    他已经精疲力竭,一个应该在此时此刻在家中倍受呵护的孩子却要冒着被划伤的危险抱着一块大玻璃在风中艰难的行走。而阿巴斯却没有留给他丝毫的同情。来时的浮桥已经被水冲走,孩子只好卷起裤管入河,终于他到了对岸,带着刚刚涉水而过的潮湿继续前行。为了抄近路,他再次走过坟丘,一个别人远离的地方。值得庆幸的是,他遇到了那位高年级的同学,他抓紧了他,恳求他带自己回学校把玻璃装好。高年级的同学终于同意。但飞快的车速又令坐在后座上的他担心玻璃被震碎,他终于流泪,也许这是他应该得到的发泄。他哭着求高年级的同学放慢车速。高年级同学因为同样需要在某个时刻把货送到,所以无法继续送他。并承诺等工作结束再来载他去学校,而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一直在和时间与命运赛跑,一刻也不能耽搁。他说不能,但他还是让高年级的同学自顾自的离去。他放弃了一个有很大风险系数的捷径,他决定依然靠自己。

     

    天又下起了雨。

     

    在雨停的时候,终于的终于。我们的好孩子,他走进了教室,此时风透过那扇破碎的玻璃窗袭入房间。残余在窗棂上的玻璃碎片的尖端依然锋利,清晰可见。他搬来了桌子,他必须站在两张桌子上才能达到需要的高度。透过窗子他看到一辆摩托车,有人还在学校!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出去寻找没有离开学校的那个救星,但却没有找到。他只好自己架高桌子。忽然的一个主观镜头,一个校工模样的人骑上了那辆摩托车准备离校。他追出校门,却没能追上。但他很清醒,他意识到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他自己,别人是靠不住的。他找了一把锤子,把它揣进裤子的后袋,抱着玻璃小心的站到了最高的桌子上,当他的双手按住正好卡在窗框内的玻璃时,我不禁长吁,尺寸合适,他做到了。而这时却发现泥子和钉子都放在了课桌上。忽然他看到那个人推着摩托车回来了,但我们的孩子在擎住玻璃和跑过去喊人之间只能接受接受前者。命运在此时再次戏耍般的玩弄了这个孩子。他隔着窗子大声呼喊,没有作用。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玻璃,再一次追出校门,还是没有追上。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锤子从他裤子的后袋里掉在了地上,他没有发觉。当他再次踩上架高的桌子把玻璃卡在窗框上的时候,几分无奈地看着地上的锤子。他双手尝试着离开玻璃,然后让玻璃暂时留在原来的位置上,他已经筋疲力尽,经不住反复地折腾了,就在他准备转身去地上取锤子时,玻璃摔到了地上,最后结果统统归于没有"固定"的原因。

     

    他能做的,只有看着破碎如初的玻璃。是的,破碎如初。

     

    故事还没结束,阿巴斯的高潮在结局。令人感动的却不是他似乎被玩弄的命运。仅有的希望随着玻璃的破碎而破碎了。但他还有二百五十元钱。他再次遇到了下班回来的高年级同学,他上了车,他们一路走远,时间距离七点还早,玻璃店老人会等着他,会划给他一块新的玻璃。他不再会忘记把泥子和钉子带在身上,他会小心的放置锤子。新的希望开始被满载。他只是输给了强加横阻的命运,却为自己赢得了平常并不多得的成长积淀。


     

    中国有句古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取前半句。有时不得不屈服于命运。客观的东西总是无可预知。无法改变,又无法接受,只能继续着生活,摸索着路子。
  2. 每位欣赏《柳树之歌》的观众内心都容易陷入这样一种境地:不断因极简剧情造成的悬念匮乏与想继续观看的欲望作斗争,直到在这过程中某些影像一辈子都忘不了为止。

    进一步的分析是这样的:剧情是给小学教室里的窗户换上一块崭新的玻璃,人物是一个小男孩,期限是当天之内。极简在于事情本身和《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一样不值展开,几乎是编剧阿巴斯订作的“兄弟剧本”,朴实、朴实、再朴实,以至不需记住小孩的名字。

    在已成类型的商业电影面前,无可救药的尔虞我诈或炽热情爱都不足为奇。伊朗儿童题材电影揉和了娴熟技巧、媲美各主流题材,而《柳树之歌》的确是返璞归真、细值回味的佳作。把毫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拍出风雨迭现的险象环生、瞬息万变,故事的连续性随之而成。


    在《柳树之歌》的初始部分,由教室外的走廊一段镜头切换相当流畅,既交代了前因后果,带出了另一小孩(甚至他还将是后面故事的主角),同时也把有限的人物都一股脑搬了出来(骑摩托车的大男孩)。本以为转校到来的小孩不会在风力发电站下就此“消失”(当然他借的钱的确是关键),结果后半程只剩教室外罚站的小男孩一人孤军奋战到底。

    宁静美丽的山区景色到狂风卷来时的天色变化,如果站在一个小孩子的角度上,最惧怕的也许就是暴风雨来临以及白昼的消退,观众心情感受并不产生隔阂。而大量着笔的环境变化并未喧宾夺主,相反小男孩被老师“恐吓”而产生的决心被凸现得更为坚定。

    如果诸位有扛过玻璃话,会明显那种两难感受:只能保持一个姿势又要提防着它掉地上打碎。不过中间一度观察,影片在照顾小演员上,那块玻璃是有用上替代品的。


    最后无趣的牢骚下:这伊朗北部的天气太恶劣了罢,学校也忒不人道。
  3. 文/小古

      “我的心像一列火车,每个站都有人上落,但有一个人永远不会下车——我儿子”,当沉默得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不愿意说的哈拉,说出她惟一的长句,原本决定与她分道扬镳的“黑板丈夫”,马上转身回到她的身边。《黑板》中这句最出彩的台词,爆发得如此诗意,如此深情,如此坚决。

      同样的坚决也出现在《风中飘絮》(又译为《让风带着我飞》)中。这个疾风把孩子的希望吹裂的故事,内容十分简单:老师给库肯奇布鲁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再不把打破的玻璃装上,就不准他再来学校。导演围绕这一块玻璃,拍出了77分钟的电影。也许这正是伊朗电影的魅力,巨大的张力往往是通过柔弱的身躯和细微的情节来达成的。

      这块玻璃,比《金刚》中的大猩猩更显分量;把玻璃带回教室的那段山路,远比好莱坞模式中的凶猛追杀更让人提心吊胆。千辛万苦地把玻璃安全带到教室,但学校空无一人,孩子永远也追不上那个进出无常的校务员,只能独自把比自己的身体面积还大的玻璃安上,导演最后让风把玻璃吹碎,孩子的希望遽然破裂。我们正准备遗憾、叹息、黯然伤神,觉得一切即将结束时,一个更大的高潮蓦然来临——在离玻璃店关门还有三十分钟时,他飞奔而出,独自一人疾跑在辽阔的田野。漫天的晚霞给傍晚的山冈镀上了一层凄迷的色彩,孩子与骑着摩托的辍学同学相遇,两人一起向玻璃店驶去。

      悸动。面对柔弱的孩子迸发出如铁的坚决,我们只有没有任何托词的悸动!使他们如此坚决的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要读书,即使只能用来写自己的名字、作账、听新闻时事。为此,《风中飘絮》里的孩子情愿小心翼翼地托着硕大的玻璃,全身湿透两次,跋涉一个下午。而《黑板》中的小里勃,在走私的途中,刚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就被乱枪射杀在黑板边。

    (旧文,发表于2006年6月18日,《潇湘晨报》)
  4. 无论从哪个方面,主题、风格、故事、电影语言等等角度,我们都能够确证和判定,《柳树之歌》是伊朗电影的“典型中的典型”。相较于《小鞋子》,它更清淡简约的如同早晨的一碗清汤面。

    就说极简的故事吧,自始至终,电影以一块玻璃作为故事的推动力,除了构成故事动机之外,男孩费尽心思的筹钱、购买、移动这块玻璃成为结构整部电影的核心。影片最大的叙事张力即来自与男孩作为行动的主体与敌手(自然环境中的狂风)的对抗。而贯穿全篇的这种对抗,最后的结果却是玻璃不敌劲风,碎裂一地,影片也就这样接近尾声。比起诗化电影,如《乡愁》、《永恒的一日》,《柳树之歌》当然有故事,只是故事简单简短的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但是,简单并不意味着乏味,作为观影者,我们都会为主人公,为这样一位第三世界底层阶级的孩子掬一把同情之泪——他的风中疾驰,他对朋友的友爱相助,他面对同学因为自己无钱补玻璃所遭受的奚落,甚至是玻璃店老人的熨帖的善心,朋友在最后的趋车“救驾”,都让我们的内心满溢着一种苦涩的柔情以及心酸的温馨,让我们跟随男孩的“苦难”的历程之后,对友爱、善良、同情、勇敢、执着与希望更添一份信心和期待。让我们憬悟,面对生活的苦难和生命中的苦涩,顺其自然和为所当为就是我们的“being”(可理解为最高的存在)。

    当然,值得礼赞的还有影片“诗”的尾部,结尾没有常规的约定俗成,而是用了隽永的留白。我们只能在暮色沉沉中,在一组长镜头里依稀看见,奔跑中的男孩,在七点以前必须重返玻璃店,最后意外的碰到了驾驶助力车的朋友,朋友折返,他坐上朋友的车,开向去玻璃店的路,全片就结束了•••••整部电影在最终以一种开放的结构抵达到了轻盈又富有哀愁的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