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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歌声(2021)

旷野歌声(2021)

又名: Singing in the Wilderness

导演: 陈东楠

类型: 爱情 纪录片 音乐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21-06-24(塞萨洛尼基纪录片节)

片长: 98分钟 IMDb: tt12032062 豆瓣评分:8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大山荒野中的苗族村寨合唱团,因为一个外来人的出现,他们的歌声一举成名。《旷野歌声》跟随两个苗族青年一起探寻,在外来的喧嚣中权衡对信仰、身份和爱情的追求。

演员:



影评:

  1. 这是一张迟到了将近两年的票根,2021年我和朋友只赶上了first后半程,巧的是《旷野歌声》《遥望繁星》两部都被紧急叫停,因为技术原因我俩无缘这部几乎是“来西宁的理由”的片子。

    期待已久,不过观影过程超乎我预想的难受。本不想这会是一场猎奇的观赏,但无孔不入的纪录让我面对剪辑拼接柔化了无数次的成片仍旧觉得冒犯。不到两小时,包裹着宗教信仰、少数民族边缘化、女性身份、城乡发展诸多议题,我相信过载的信息量应当对每一位坐在黑暗里的人都有着巨大的冲击。苗族唱诗班,在长久闭塞贫穷的环境里寻求宗教告慰,用歌声实现社会性连接。因为害怕孤单所以唱诗,但唱了耶稣就很难再唱苗族人自己的歌。一个只有文艺汇演时才穿民族服饰歌唱的诗班,就这么被政治宣传、外来游客、社会纪实的镜头不停地打量、凝视,被汉人看完白人看,包括在镜头外观看的我也构成了电影眼侵略性的一环。

    或许从技法上这种惹人生怒的疏离是十足正确的,就像宣传科科长那幅没有眼睛的画,被拍摄的苗族人始终没有对黑洞洞的镜头敞开内心。被付费歌唱,在富丽堂皇的剧院做奇观中的一部分,没人问过他们到底愿意唱什么,到底是圣歌还是民歌或者唱什么都可以,给钱就可以。总是惶恐而缄默,自然镜头无法走得更近,而任由上帝指引的现实走向又太过戏剧,所以看得痛苦,且带着隐隐的自责。

    走向消弭的文化被长久地记录着,变得清晰可观,大同小异的悲惨的女性命运在我们不曾踏足的土地再次上演,耶稣在旷野受魔鬼试探,他们在旷野放歌祈求神灵。坐在影院里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是否或多或少都要经历被边缘,但要像这样,被如此之多之庞杂的身份重压,很难不理解为何建生会做出那种选择,一个敏感多思多个体无法达成自洽,那么无疑是异世界迷途的羊。

    但仍旧有很多问题,因为始终隔着语言屏障,不懂苗语中说的“鬼”到底为何,这个贯穿头尾的意象导演了花了很大气力描摹但到散场也没有说清这个对于村庄集体记忆中弥足重要的一环到底所谓何事,“我看到过鬼,但是我们开始唱歌鬼就不见了。”怕鬼才唱歌最后却没说鬼是什么。二来就是想起周浩所讲的“带有原罪的纪录片”。不看映后交流有个人的原因,现在更加庆幸没有听各种形式的粉饰。同年first的两部纪录片一部抑郁症群体一部汶川震后创伤家庭,后一场露天放映四周肉眼可见,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结果导演一上台还是被观众质问伦理问题。那么这部当初反响如何?

    不带一丝同情的纪录,太残忍。又或者说距离那些标签太遥远,所以滤镜太厚。

  2. 偶然看到这部片子的放映消息,毫不犹疑地买了票。因为十年前看过导演的《偷》,虽然能感受一些制作上的粗糙,但无疑是我最喜欢的纪录片之一。而这部《旷野歌声》,有不同,比如更精美的画面,更缓慢的节奏;也有相同,优秀的音乐运用,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相似的人物形象。总之期待能看到导演更多的作品。

    影片中我们能感受到许多不同的主题,在经典电影中或许难以接受。但放在纪录片中就显得自然,因为真实的生活本就这么复杂。想借着其中为什么而歌唱这个问题,聊聊这几年我个人的一些感受。

    其实这个冲突也很直白,喜欢做什么?做什么能赚钱?我今年29岁,倒回十多年,高中大学那会儿,我特爱跟人谈人生和理想。觉得人应该不顾一切追求自己热爱的,我鼓励身边的每一个人,要敢想敢做。而现如今,我不敢轻易和周围的人谈起这个话题,就很容易把天聊死。其实我身边有不少追求自己理想的人,我很敬佩他们,也看得到他们的艰难。我不是什么神仙,没有言出法随的本领,我不再像十年前一样,能够问心无愧的对身边人讲出,“你一定能成功”。相反,我可以坦然接受人们放弃他们的理想,我更想说的是,“没关系,你依旧很优秀”

    钱,有谁能真把它视为粪土?在社会中生活就离不开社会的规则。人们把钱给你,就是衡量你为其提供的价值。观众,市场,就是这么残酷,他们需要音调更精准却脱离了精神内核的歌声,他们会赋予你的歌声更符合他们想象的价值,他们不是真的在乎你怎么想。但你需要这种表演,因为它能赚到钱。

    我刚刚开始正式工作,一天八小时,再加上两个小时的通勤,它几乎把我一整天的精力耗尽。它占据我一年中大多数的日子,我余生中空闲的日子似乎已经数得过来。这仅仅也是为了钱。这让我感到人生的虚无缥缈,有点可笑,但,没有多少人能逃得出。影片中的村民,用表演的钱盖好了房子,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再想为信仰而歌唱,但似乎又难以像从前那样虔诚。理想亦或是信仰,不是简单的丢掉和寻回那么简单,本质上是对世界的认识不一样了。

    但是,我要说但是,因为我始终是个理想主义者。我觉得歌声要唱给观众,也要唱给自己。重要的是一种自我和解,不至于把信仰彻底丢掉。

  3. 是少数民族、一方土地、一个人一生的挣扎。在没有外界的视线之前,小水井的生活是纯粹自洽的。他们为了信仰唱歌,为了精神的满足唱歌,为了安全感唱歌。唱跑调了也没关系,更重要的是那份自由与安定。但就像宣传部长说的,他们渴望被接受,又害怕失去自我。当外界终于看到他们,他们也得到外界的认同后,随之而来的是平衡的打破。是自媒体的流量、是物质的诱惑、是艺术标准的衡量、是世俗规则的约束。外界的凝视只是好奇和噱头,甚至无聊,可这一切是小水井的全部。最后小水井的人终于走出去了,心却失去了归处。接连不断的物质欲望使他们感到恐惧,是他们再次“害怕鬼”。他们不再为心唱歌,传统和自由开始流失,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有的人渴望追梦,最后屈服于命运;有的人遵循大众的轨迹,最后却活出自我。在时代和社会必然的趋势下,有些东西总会被抛到脑后。

  4. 思绪万千,整个影片涵盖的信息量和情绪都特别多,让人一刻也无法喘息。

    苗族人不断被驱逐,抢走或者浪费掉土地,作为社会和文化的外缘、疏离者,ta们失去了自己的歌声,也就是失去了自己的历史,在基督的吟唱中,或许ta们在隔着一层膜布品味着自己的生活,而在歌声之外,ta们如此沉默。

    宣传部部长“替”ta们说着不是真实的,没有个人的的历史,“替”ta们选择更好的路途,要吸粉、要来事(部长那个长长的白色镜头出现在破烂的教堂里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所谓宣传苗族文化,就是唱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妈妈咪呀上综艺、去被系统又精英的北京老师指导如何“唱得更好”,不断被打断、要求、训练,什么是音乐,当然他说了算。去美国唱歌真的是ta们的梦想吗?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就会更好吗?就能走向人群、走向被拥抱、走向爱吗?(带着自由女神的帽子拍照的ta们,又是快乐得那么真实)。

    龙指挥在晚宴无所适从、格格不入,身处不属于(也不是善意对待自己)的地方,苦涩藏在脸皮背后,即难受又不想露怯,周围的人越自然,便越难受,龙指挥诚实待人,觉得这样好办事,却未想外面的世界惯常“复杂”处事,中产们自然地把龙指挥当作景点拍照,或许是用来装点ta们的社交墙,或者品味“异域风情”,总而言之,和猪相处也比和人相处来得畅快。

    长枪短炮、最新款手机花花绿绿地对准了唱诗班,第一次那样感觉到,站在舞台上的也不一定是权力上位,是听惯了金丝雀的人们到山野寻找所谓自然之味(白人们在此出现真是更加让人直挠手臂),唱诗班的人在“被观赏的”时刻才穿上苗族的服饰——真正的演出服。也是太惊悚了,怎么会有人听着“感谢您的帮助,感谢您的支持…”能如此面不改色啊。

    祈祷主让自己爱上妻子的建生爆发即是吞下农药,沉默的、压抑的、修道式的承受痛苦,他一定是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在信仰中想象自由、想象富有、想象爱——神离我好远。作为唱诗班主力的亚萍,嫁给了(或许是在舞厅认识的吗?)在婚礼上就表现得轻佻的男子,她的浪漫和鲜活就真的定格在舞厅那夜放烟花的一帧了,丈夫对信仰十分粗鲁,又爱无辜降罪,最终也发展到家暴,留给亚萍的最后,是村口太婆似又保留的挖掘,和名为保罗的孩子。但在亚萍的故事里,动人的是好在还有一起打扮、一起在小镇商品店外怯懦的小妹,会在家庭里为她不值,会和她一起回到老屋,让我想到《素食者》里的树火章,还好有姐妹。

    最后摄制组自己入镜,我舒了一口气,如同胀血被放血,那么多镜头、那么多观赏,要是把自己摘出去了真不太适合,当然,我也是一个坐如针毡的观众。

    不应该问如果经过训练、有资源加持ta们会获得什么样的成功,而应当问我们自己为什么不可以接受ta们的歌声。

    歌声是会消失又出现的,但是再次生出的歌声,可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成为了没有过去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