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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邀 第三季(2018)

简介:

    《十三邀》是一档为许知远量身打造的节目。他“带着偏见出发”,在一次次谈话过程中,“感受到自己认知和情感的疆界被拓宽”。本季嘉宾包括张艺谋、李宇春、王石、徐冰、赫拉利、唐诺、吴孟达、黑木瞳、木村拓哉等。

演员:



影评:

  1. 这事没人知道。

    林妙可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张艺谋其实也说不上来。

    他只是说清楚了为什么这样安排的前因后果。

    他觉得林妙可唱的问题不大,但是技术团队认为音准差,还是需要换一个。老谋子还特地请教了国外的团队,来判断这个算假唱么。然后大家巧妙的用了个“这算一个情境表演”的概念,换的了当时的逻辑自洽。

    但是后来我们也知道,网友不买账啊。

    林妙可因为假唱的标签变成众矢之的,而杨沛宜则被抱以普遍的同情。在当年和后来的一些报道中,会称赞杨沛宜的低调稳重及歌唱实力,说到林妙可则觉得她哪怕表演都满做作的。那时候吧会不自觉的感觉在看一部漫画,女主角是个有才华但是被压迫的小姑娘,现在台上的总有一天会被女主角+仙女的角色打败。

    但目前反转并没有出现,杨沛宜现在是个有才华、低调但表演评价不错的小姑娘(也该是高中生了吧),林妙可上了南京艺校,容颜的辨识度也没有小时候那么高。

    当年那些认为一个被彻底耽误了,一个将得到风光无限的预言也没那么准,她们的道路就目前来看,仍说不上有什么天壤之别,也判断不了未来会怎么样。

    老谋子在访谈中说,早知道应该坚持一下,就没事了。

    但是谁敢说,坚持了以后就肯定都买帐了?林妙可会不会因为音准问题,被搞上风口浪尖,也不知道。

    虽然对于林妙可的质疑不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也有很多声音渐渐认为,林妙可也只是个“受害者”,她作为一个孩子根本无法选择当时的情况,不要说她,连张艺谋当时也瞻前顾后,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个孩子,承受了许多不该承受的恶意和责任,“我们”真的还有必要追着这件事不放么?

    这些转变和声音其实引申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我们”到底是谁。

    在张艺谋那个年代,他可能是知道“我们”是谁的,就如同开会,党员和团员就是“我们”,不是的(也就他一个)要默默走开。

    人们总想不停地划分出“我们”,你是同情林妙可的那个“我们”,还是反对林妙可的那个“我们”?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这十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世界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多,观点越来越多元,每一个人身上可能都带着多多少少矛盾的,流动的观点,我这个时候是这个想法,过了一段时间是那个想法,我还是那个我,但是“我们”还会那么团结一致吗?

    而这种现状,正是张艺谋这一代导演在年轻时候没有经历过的,也是我们每一个人,虽然在经历,但是找不到规律的现状。

    在张艺谋年轻的那个时候,找到一条“大多数人认为正确的道路”的,大多数人的利益就是集体的利益,为了集体的利益,小部分人是可以牺牲的,这天经地义。

    就如同在奥运舞台上,为了让大多数人听到好听的声音,看见可爱的面容,林妙可和杨沛宜,是不能够完整出现的,她们一个贡献了声音,一个贡献了姿态和容颜。

    哪怕她们自己不想这样,哪怕张艺谋这个总导演觉得没必要这样。

    但成长于照顾大多数利益的张艺谋,仍然下意识的认为能照顾到大多数人的情绪。

    然后不是那样。

    而且越来越不是那样。

    从“大多数人”都攻击林妙可的假唱,到越来越多的声音指出林妙可及其家庭的身不由己,或者到对张艺谋甚至整个团队的体谅……虽然观点冲突仍然不断,但是不同的声音越来越多。

    因为每个人,都希望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并且是当下的想法,就要在当下表达。

    我们现在说话,评论,也喜欢说“如果事情没有反转……”,也就是说,太多的时候,事情会有改变,甚至反转,不是因为一开始描述错了,而是有各种角度不同的描述。

    个人主义,其实多多少少带着茫然和不确定性。虽然我们知道自己很重要,但是我们自己到底有多重要,我们无法判断。我们的声音会变成什么样的力量,在我们发声的时候,我们不知道。

    如果说这次张艺谋在那里说“如果坚持一下就好了”,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想法的话,我理解是:还不如承认自己不知道。

    坚持一下,不是因为要改变什么答案,因为答案不可知。

    坚持一下,其实是为了求自己一个心安,找自己的一个可能。

    除了力求自己的心安,对于其它人的反应,我们不知道。

    在现在这个时代,他人的反应不可控,也不该控。

    张艺谋不知道他许多决定的后果(比如林妙可假唱后的轩然大波),许知远不知道他许多决定的后果(比如有些访谈播放后的全网……黑),我们当然也可能不知道自己决定后的后果。

    别人对你的反应可能也只是他一时口快,或者无心之举,打法打法时间,但可能会对你自己造成不小的冲击。

    你越在乎别人的反应,你就越容易陷入冲击的泥沼。

    这种冲击,就是我们现在个人主义的代价之一。

    也是自由所带来的代价之一。

    你说的一切言语,都有可能带来负面的评价。而且你甚至分不出到底是负面多,还是正面多,或者干脆是不知所云的话语多。

    虽然我们可以起许多调侃的词对待反驳的人,说他们杠精什么的,但是不要忘记,这些ID后面,就是一个一个的人。他们也在说出他们的想法,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这个人,是真实的,这个需求,是合法的。任何反馈,都有概率,让人发现,赞同,或者反对。我们自己也有可能,在某个时刻,某种心情,变成某个杠精。

    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可以承认自己不知道的年代。没有斩钉截铁的权威,也不该有这样的导师……我们应该知道我们不知道,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样,我们明明不知道,但是要装出我们知道的样子。

    承认无知,才能进步。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我们只有不停拷问自己,才能慢慢前行。

    自由有代价,自由也有意义,这个意义就是,你不要揣摩,不要预测,你拷问自己,然后说出你想说的就好。

    只要你合法,你就可以说你想说的,你可以批评,也可以被批评。你可以表扬,也可以被表扬。你可以无视,也可以被无视。

    任何反应,都不可预测。

    我们都会渐渐习惯这种不可预测,既然说什么话都不可预测,既然已经没有“绝大多数会赞同的套话”了,所以也许大家反而更加诚实,诚恳,公开,透明。

    我不知道我说的别人认为是对的还是错的,于是,我只是说我想说的。我知道我说的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和反馈,我可以在乎,也可以不在乎。关键是,我要怎么坚持说出自己所想,坚持寻找到我自己,而不是期待有人生的救世主。

    寻找到自己,突破自己,反思自己,接受自己选择的后果,才是我们最值得过的生活。

    这种寻找、突破、反思,接受,张艺谋在《十三邀》第三季访谈里其实也表现了。

    看十三邀,经常会觉得很饿……

    虽然许知远说他觉得十三邀都快是行活了,但是其实,采访不一样的人,都会有不同的观众产生不同的角度的兴趣。

    比如我看张艺谋,他生于集体主义时代,也经常说要照顾大家的情绪,但是他也是非常愿意往个人主义元素在走的导演——作为一个中年人,我想他很难摆脱年轻时候集体主义带给他的阴影,但也带给他的机遇;而作为一个艺术家,他仍然在尝试自己本身的各种可能性,他说,我是一个不太爱惜羽毛的人,这就是一种尝试的代价,他愿意付出代价,然后看见自己的某种可能性。他拍活着,也拍商业片,现在则想拍替身的故事,感觉就是当你背负着集体的力量和利益,但又有自己私心杂念的时候,你是谁,你知道你行为处事的后果吗?他的确有迷茫后悔的时候,比如对林妙可的不坚持,也有各种自己不被认同的时候,比如筹备了几年的片子骂声一片,但是他没有停下来。

    当我们关注自己,知道要为自己负责的时候,我们真的很难停下来。

    我们总是用50、60、70、80这样的数字,来称呼着时代,和那个时代的人,在以前,我们总是觉得每个时代的人,会有一个多多少少共性的思想,80后怎么想的啊,90后怎么想的啊,我们经常看见这样的问题。但是现在,这种分法没有多少意义,与其追求时代的特征,不如尊重时代的多元,每一个人,都既可以承认自己,也可以改变自己,这次访谈,其实我比较中意的也是张艺谋坦然地说出自己可以不爱惜羽毛——是的,当一切无法预测,也不应该去控制的时候,我们承认自己的不知道,用一点点代价,去突破个人的可能。

    去突破个人的可能,去找到那些还未找到的,自己的灵魂碎片。如果你自己不重视你自己,你可能被诱惑,可能被利用,可能被无视——已经没有一个“我们”老教导你是谁了,你只能自己尝试,成功或者失败。

    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便利,和负重。

  2. 许知远这个访谈节目最大的特点,就是像一个拼图游戏。

    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每一期访谈节目,就像一个拼图的过程,需要观看者把散落在前前后后的各种信息,重新拼合,就能读懂。

    张艺谋这期,就是这样。

    世人对于张艺谋的诟病,或者说不是诟病而是好奇,集中在两点:

    第一,为什么要当“国师”,当然这个称号是网友封的,许知远问的比较含蓄,如何理解您作品中的集体主义倾向?

    第二,作为一个导演,为什么他的风格是如此的不统一,他几乎尝试了大多数电影类型,历史片,农村片,武侠片,古装片,动作片,故事片,文艺片,青春片……类型多不是问题,但表达主题不统一。

    我们看下许知远是如何诠释这两个问题的。

    他在访谈的最后,时间快要结束时,问张艺谋,什么地方最能诠释你的人生?

    应该是在张艺谋的指点下,许知远去了导演青春开始的地方:陕西咸阳国棉八八厂,张艺谋考摄影系前曾在那里待了七年。

    我觉得整个节目里最能诠释张艺谋的话,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当年那个工友讲的故事。

    全厂开大会,厂长说接下来,不是团员也不是党员的请起立离开一下,全厂600多人,就张艺谋自己站了起来,几百人一起刷地转脸看着他离开,青年的张艺谋一定是如芒在背。

    因为他爸是国民党,妈妈家是地主。出身成分不好。

    所以张艺谋对许知远说,从那时候起,他开始自卑,也开始养成了随大流、从众、低调的人生哲学。

    的确,总是被几百人目送着离开,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老工友的这个故事,瞬间解释了上面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愿意当“国师”,为什么他愿意用自己的艺术去体现集体主义和国家主义的倾向?因为他不想被落下,不想再一次被百人千人万人侧目而视,如芒在背。

    几十年后,他终于可以坐在众人群中了,而且还是前排。

    还是老工友的叙说,说张艺谋当年住在国棉厂的窄小宿舍里,却要艰难而执著地鼓捣暗房,玩摄影,读书,为什么?他当时根本没想拍电影,他想的是,学好摄影,就能去工会给厂里照相,就不用当工人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上的是摄影系而不是导演系。当然这也是八十年代的一批人后劲乏力的原因:当年的他们,是为了找寻一条出人头地的出路而盲打误撞,进入了电影,进入了文学,或者什么,并非是发自童年深处的梦想,也非是执拗的夙愿。一旦出路平坦,高枕无忧了,就连自我表达的意愿都没了,或者说,本来也没想非要表达什么,被沉默,习惯了。

    这几乎也可以解释上面第二个问题,为何张艺谋的电影风格如此不统一。所以访谈中,张艺谋说自己最擅长的其实是造型,还是十分坦诚,他没说讲故事,也没说自我表达。

    许知远这个节目有种魔力,这也是他的厉害之处,他会通过一期节目让你对一个人路转粉,也可能是粉转黑。我就是看完马东那期,发现他顶多就是个钱串子的水平。

    但张艺谋这期真的让我黑转粉了。他是如此坦诚,对自己是谁,经历过什么,留下什么烙印,自己的局限,宣传的话是虚的,私底下是真的,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艺谋如此坦诚,他的成就是时代赋予的,可他的局限也是时代烙下的,他就像孙悟空,逃不出时代的掌心。

    他在节目中一直在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几乎是所有嘉宾里笑得最多、谈得最放松的一个,即便是谈到他的短处,对他的批评,张艺谋都心态平和。

    张艺谋有错么?没有。他坦诚得令我感动,他像一只风筝,始终知晓线的存在,不会去假想逃逸的可能。

    所以他跟许知远开玩笑说,要是我一直拍《活着》,那估计就活不下去了哈。

    那么张艺谋这期访谈给我最大的启示是什么?

    一个狭隘的时代,会造就一大批自我局限过重的人,就像是家长脾气暴虐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变得畏首畏尾,即便他们很有才华,比如张艺谋。

    而一个更宽容的时代,才能激发更多像张艺谋一样的人,挣脱他们个人经历的枷锁,去推高创造力和文化的天花板。

    但愿,不会再出现那个千百人注视其离场、如芒在背的青年,但愿。

    然后,我就看到了《八佰》撤档的消息。

    张艺谋似乎是对的,可我真讨厌他是对的。

  3. 第七期十三邀,来的很是时候。看完那会儿,哭得很难受。因为感动,因为向往。

    正好前几天看过唐诺老师在访谈文章里()提到,读者分三种,假的读者很快散去,少数核心的真正读者在每个年代数量都差不多的少,而编辑要争取的就是中间那些假装的读者。

    原文摘录:“过去我作为一个出版编辑,最争取的是中间那层,假装的读者。他们其实能力没有真正到这个地步,甚至阅读是吃力的,可是他们有一种向往,或是受到某种诱引,不管那是误会还是启发。这一批读者某些会离开,因为假的东西撑不久,但撑久了就会变成真的。所以读者才会成长。”

    当时看到之后,正激发出一点阅读兴趣但依然很吃力的我感觉很生气,心想这人也太自大了,对于读者还要分三六九等这件事觉得被冒犯。当然,正因为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所以才感到沮丧。

    他也说,如果一直撑下去,就是真的。正好,最近我心里萌生的向往大概和这个“撑下去”说的是一个事情。

    13年因为微博上看到蒋方舟的推荐买了《尽头》。但很显然,我还没达到唐先生的这本书对读者的要求,我一页也没看过就搬回家雪藏了,在看完十三邀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看完那本书了。所以我其实并不了解唐诺先生,看到预告片之后,就抱着想看看他到底是个如何货色的读者敢说出如此高傲的话的心情来看了这期对谈。

    看完之后,真实地被他的勇气、坦然和诚实给深深打动了。我仿佛看见自己年老时终于成为了向往的模样,甚至有点感动,心里也觉得我所向往的尽头大概也就像他这般如此吧。其实并不觉得失望,因为看到他到现在还是如此得充实、平静和快乐,我就对这条路上的风景感到十分放心。

    我就知道,书不会辜负你。

    没有写小说的天赋,却生活在写作天才的环绕中,那就终其一生地勤奋读书与写作。“十几年来一天也没停过”这种话,他现在说起来轻盈,可真做起来要多难?这其中需要多少的热情、活力、坚定、勇气?这种剧烈,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不出简单而巨大的话,因此无法成为煽动人群的明星,偶像或诗人,那就独自摸索思想的脉络,努力找到那根“正确”的线。即使有人觉得啰嗦,即使无人听见,但他依然在用力地享受理解世界所带来的层出不穷的乐趣。这种快乐,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诺或许不是一个天生的表达者,也没有影响他人的野心,但他一定是一个天生的阅读者,一个老天爷偏心赐给他无穷快乐的幸运儿。

    节目最后听到他说,面对时间,人类在书写上的接力势必会对读者提出要求:“你必须不是留在原点的读者”。这段话真的十分认同,听得我有点激动。

    这算是解释了他之前关于读者分类的话。“撑着”这个词虽然听起来有些笨拙、吃力和艰难,但读书不是表演,只要那快乐对你来说是真实的,你就会自然希望吸取更大的快乐。其实只要一直读下去,作为读者的你就会慢慢成长。

    正因为太过珍重地对待文学写作,所以作为读者才应该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不要急,读书也不是为了追求一个什么结果。

    节目里说到这个时代我们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写作和阅读,这让我想到,其实我们在十三邀里看到的这些名人对谈,在某种意义上也向我们普通人提供了对“巨人”内心的一次窥看。

    如果说文学书写中凝练的真实是一种在人类集体里用时间进行的接力,那在人类谁都是第一次活的生命中,在身体首次运转的生活中所展现的具体的真实,在这个时代以影像呈现在屏幕里,不敢说有多严肃,但总是显得比书写里来得更加浓重、巨大和切实。

    我现在还不知道内心受到的触动是否是真实的,但我还是同意唐诺对电影的看法,影像能承载的东西实在太有限了。即使你觉得看完一期十三邀的对谈深受启发甚至启蒙,那也不要太迷恋这种事情。总还是觉得书写中凝练的真实才能被真正的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人不能一直靠二手的东西活。

    但无论如何,能看到十三邀这类节目,还是觉得幸运。这些名人在对谈里展现的或自大或谨慎或诚恳的真实,都是在给观众心中放一些点——等着你在阅读中,在生活中把它慢慢展开。

    其实没有答案。

    “读吧,如果还来得及。”

  4. 本季触动最深的一期,甚至看到结尾处有些发抖。

    尽管有几期嘉宾也很有意思,但似乎屏着呼吸看完的总是这类回归自身,探寻处理同自我关系的议题,陈嘉映那期也是。

    记录部分对话。

    “很早就认识一件事情,生活的很多繁华面,看起来好像各种可能性,但是以我的能力所及来讲的话,重复性太高。但是,书的世界,变化万千。”

    “有时候我们通过一个书写,或一个思维,进入到一只鸟,一个异国人,用他的眼光看世界,使得你的世界被扩展开来,这才能够让你突破有限的我们的,在这里就不能在那里、你成为这个时限就不能够成为那个时限的那种生命的局限性跟单调性。代价就是,你所怀疑的那个自我会不会消失。”

    “最适合当老人吧。老人有一种自由,有一种晚年的自由,这世界会觉得,你不要多嘴就好。恋爱跟性爱的功能离去,都带给你某种自由,新的解放。你的世界会完整起来,会回到它真实的样貌,它的自由度可能更高,它的发生面最大,也许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可能。”

    “人类世界通过记忆,你可以不用从零点出发,而是我们所说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对我来讲,阅读世界的这个部分来讲,它很自然就是这样,要不然你没有办法书写。因为你不用再细说从头,我可以从接近他们停下来的地方开始,那你才有机会探入到过去的人没有时间、来不及进入的一个领域。可它的麻烦也产生再这里,就是说因为书写不是从原点开始的,所以它对读者就产生了一个要求,这也要求某种读者,你必须不是留在原点的读者。”

    “但有可能通过这个工业,把你个人的理念最大程度地表达出去,对这个呢?尽管这个表达被打折扣了,但是可以抵达很多人。” “梁文道也碰到过这个问题,都是想办法把对一般人来说稍微复杂、稍微困难的知识,做一个解释者。但解释者永远碰到的问题:你设定的解释到什么地方?我自己后来慢慢从解释者本身给慢慢退走了,因为我开始紧张起来,当你的笔变得顺利、变得流畅、变得很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东西,就会让我害怕,久而久之,你会变得没有处理困难东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