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甜蜜冲击(台) / 甜美冲刺 / 菖蒲 / Sweet Rush
导演: 安杰伊·瓦伊达
编剧: 安杰伊·瓦伊达 雅罗斯瓦夫·伊瓦什凯维奇 克里斯提娜·杨达 马洛伊·山多尔
主演: 克里斯提娜·杨达 帕维尔·萨拉耶达 扬·恩格莱特 雅德维加·扬科夫斯卡-切斯拉克 朱莉娅·皮楚查 Roma Gasiorowska 克日什托夫·斯科涅茨尼 帕维尔·托马谢夫斯基 马特乌什·科希丘凯维奇 Marcin Luczak Marcin Korcz Maciej Kowalik Jerzy Mizak Marcin Starzecki 安杰伊·瓦伊达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波兰
上映日期: 2009-02-13
片长: 85分钟 IMDb: tt1360887 豆瓣评分:7.2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这部电影从片头的第一秒就把我深深吸住了。一条春天的河流,生机闪耀。随风摇曳的菖蒲水草,钻石般闪耀的湖面,风与河水流动混合的声响。招架不住大自然的美妙,唯愿随着隽永悠扬的背景女歌声,奉上我的身心…… 电影剧情是由两条线串联缠绕而成的。先讲剧情的第二条线,因为这条线是导演安杰伊·瓦伊达对电影《菖蒲》最初的剧情规划。女主角克里斯缇娜•杨达在其中扮演一位工作忙碌的外科医生的妻子玛塔,夫妇俩育有两个男孩,但很不幸,男孩们死于50年代华沙的一次暴动。丈夫工作很忙,玛塔一直尽心协助他工作,但生活内容随着两个孩子的逝去被撕去了很大一块,她很孤独,总是回忆起曾经与孩子一起的时光。现在(春末夏初)的玛塔被确认患了癌症,生命最多能撑到这个夏天结束,但她被蒙在鼓里。于此同时,她结识了镇上一个20岁的小伙Bogus,两人一来两往,唤起了她内心久违的母子似的天伦之乐(但Bogus似乎是误会了她对他的感情)。两人约好去河里游泳,但在Bogus游过河采菖蒲时发生了溺亡。角色需要克里斯缇娜去面对死亡,彼时彼刻她想到了丈夫的死,突然就失去了面对的勇气,从河里逃上岸离开了片场,把整个剧组弄得一头雾水。 第二条线开拍之时,克里斯提娜还未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几个月前她丈夫爱德华·克洛辛斯基因肺癌很快去世了,所以,电影拍摄之余,克里斯缇娜陷在对丈夫的思念和回忆中。她把这些心情和思绪写了下来。在扔下剧组的那场戏后她把这些文字交给了瓦伊达,希望他能用到电影里。安杰伊感叹说:“我从27岁开始拍电影就认为自己是为拍电影而生的,生活纯粹只是我电影事业的延生。但读了克里斯缇娜的文字叙述后,我才意识到即使像她这样专业的演员内心深处的情感依然是有所保留的,因为表演事业并不能取代真实的生活。” 83岁的安杰伊•瓦伊达受到激发将她的真实经历与雅罗斯拉夫·伊瓦什凯维奇的《菖蒲》故事结合了起来。 这就催生了剧情的第一条线。这条线使用的是固定机位的长镜头拍摄。克里斯缇娜一个人在酒店房间时,那些对丈夫的思念以及失去挚爱的孤独就会向她袭来,将她淹没。早上她从噩梦中惊醒,下床点上一支烟背对着镜头,或侧坐着,或坐在暗处,在房间里自言自语6分多钟述说着陪伴丈夫化疗的那段时光;或者晚上回到酒店房间,思绪又回到爱德华身上,9分多钟的长镜头独白,她站在暗处,或背着镜头,有时差点走出了镜头;还有那个雨天逃离片场回到酒店,5分多钟的独白,这些都是她独处时真实的状态,我们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无需看清,她似乎在跟知心老朋友倾诉,老朋友只需要安静地坐在角落倾听,眼前就会出现她跟爱德华最后时光朝夕相处的画面。她低沉的细诉,无精打采的举止,伴随着沉闷寂寥的房间氛围,会对她内心沉重的哀伤和孤独感同身受。 克里斯缇娜酒店房间的布置灵感来源于美国画家爱德华•霍普的油画。安杰伊说读了她的文字叙述,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爱德华•霍普的画作。比如名画《早晨的太阳》:
还有《阳光下的妇女》:
来对比这张《菖蒲》的电影剧照,场景色调灰暗寂寥,更加符合人物刚失去爱人,心如死灰的状态。
切斯瓦夫•米沃什在《米沃什词典》中对爱德华•霍普专门做过一个词条,说霍普的画中包含着某种使人心里沉甸甸的东西。这种沉甸甸的东西结合电影就是克里斯缇娜失去挚爱后的孤独与伤痛。 看这三段长镜头,想起了阿巴斯在他的自述中谈到关于拍摄演员的一段话: 我也不同意一味地连续拍摄的方式把所有东西一览无余地展现给观众。起初我看到摄影师在拍摄一个场面时突然停下了,他说:“演员把脑袋转过去了,我看不到他的脸。”我就对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已经介绍过这个演员,即使他偶尔背对摄影机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观众老是看演员的近景,该怎么想呢?”每当演员在一个不太明显的地方走动,摄影师就将镜头切断。但是,我们是可以将昏暗的场面用来为影片服务的。有时,看某人的膝盖反倒可以更好地表现出他的精神状态。遗憾的是人们有这样的想法,即如果只向观众表现演员的脊背,就是不尊重观众,或者认为观众会感到不舒服,就好像在剧院里看戏一样,演员总是面对观众而从来不转身背对观众。我对这样的事情感到痛苦,感到无法理解。当然,我也意识到戏剧有它自己的规则,但是作为观众我认为这是造作。有时,摄影师就像拍证件照的照相师一样拍电影,他们认为绝对需要在“框住人们的两只耳朵”后才能拍摄,原因是他们没有把影片当做一个整体来考虑。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一位摄影师合作之前,必须知道他有没有足够的耐心,只有具备足够的耐心,才能很好地拍电影。 跟安杰伊•瓦伊达合作《菖蒲》的这位摄影师 Paweł Edelman显然就是符合阿巴斯期待的有“足够耐心”的摄影师。克里斯缇娜娓娓道来,他那固定机位的摄像头好似一位隐形的“知心朋友”,陪伴着克里斯缇娜,不用安慰只倾听…… 除了剧情上的两条线,这部电影也穿插记录了安杰伊给演员讲戏,剧组忙碌拍摄的一些幕后细节,使得剧情发展转换更自然。电影以这样一种特别的形式,纪念了曾经跟安杰伊•瓦伊达一起合作《大理石人》的摄影师爱德华·克洛辛斯基——克里斯缇娜•杨达的丈夫,让他通过这部电影获得生命的延续,时不时回到生者中间来。 我们生活在时间之中,每个人都服从这样一条规律,即任何东西都不能永远延续,一切都会消失,有时转瞬即逝,譬如克里斯缇娜的丈夫爱德华、玛塔的两个孩子、Bogus、甚至玛塔。转瞬即逝让人忧郁。活着的人一方面沉浸在对逝者的回忆里,另一方面又强烈渴望逃出时间,渴望有一个地方,那儿的一切都不会毁灭,菖蒲也不会被死亡的气息笼罩。 在时间这条河流里,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中介,都有珍视的人或人类共同的情感值得记录或分享,对死亡或消失做出有力的抗拒,以免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