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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霍尔 Annie Hall(1977)

简介:

    喜剧演员艾维·辛格(伍迪·艾伦 Woody Allen 饰)是这样一个人:非常介意自己的犹太人的出身;自认为有童年阴影,看了十六年心理医生没见好转却一直付钱看;有点阿Q精神,但对人生却充满消极;喜欢一直讲无聊的笑话。正因为自身的神经质特质,艾维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

演员:



影评:


  1. 去年3月5号,我接触了个新名词:门萨的娼妓.今年的3月5,有人竟很严肃地问了一个在我看来很有意思也极赋创意的问题:门萨是谁?你男朋友么?于是我想应该是时候写个名词解释了.

    门萨MENSA--世界顶级智商俱乐部 1946年成立于英国牛津 创始人是一个叫贝里尔的律师和一个叫韦尔的科学家门萨的宗旨是为聪明者建立一个社团 通过充满挑战性的社团活动而使参加者的高智商获得承认肯定和不断提高并分享彼此的成功
     
    在woody的文集<门萨的娼妓>里面,门萨俱乐部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与众不同的妓院.提供的服务是专门为与妻子无法交流的男性提供精神智力体验。其服务账单如下:

    花上50元,可以进行“不深入的陈述”;
    花100元,一个女孩可以把她的巴托克唱片借给你听,一起进餐,然后让你看她来一次焦虑发作;
    花150元,你可以跟一对孪生姐妹一块听调频广播;
    花300元,则可以得到全套服务——一个浅色黑皮肤的女孩会在现代艺术博物馆里假装邂逅你,让你看她的硕士论文,让你和她在伊琳餐厅就弗洛伊德关于女人的概念尖声争吵,然后她会按照你选择的方式假装自杀.

    先看看应召女郎与嫖客的对话

             “亲爱的,你想聊什么?”
         “我想谈梅尔维尔。”
         “《大白鲸》还是短一点的长篇?”
         “有什么不同呢?”
         “也就是价钱。聊象征主义要另加钱。”
         “得出多少?”
         “50美元,聊《大白鲸》可能得100美元。你想进行比较讨论,把梅尔维尔跟霍桑进行比较吗?100块可以搞定。”


    说完文集,最好我们还是回到woody allen的电影,以免落得舍本逐末的恶名.<annie hall>是我在拿到套盒后最为期待的一部woody allen的电影.蔡康永曾自述,在他应该看<花花公子>的年纪,却先看到了woodyallen的<without feathers>,这把当时的他吓了一跳.我在应该看<nana>的时候,却先选择了<annie hall>,把当时的我也是乐得够戗.但我想,大笑对于我的意义却并不只是用来减肥,美容,舒展肌肉,呼出肺气的运动而已.

    这部电影是一幅70年代纽约知识阶层精神面貌的缩影,良好的教育,生动的生活,幼稚的情感.当然,外表的面貌也作为文化背景可以在影片中观赏到:嗑药,喇叭裤,茶色眼镜(在国内俗称蛤蟆镜),敞篷汽车,嬉皮士的味道.在woody allen犀利的眼中,知识,女性,知识女性,还有性都是调侃的作料,而调侃的对象则是不惜以大价钱如饥似渴地想和异性来点智力交流的可怜的小辈.他们得知别人的不幸时心里会难受到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但是他们的女人却会无奈地说:"我错过了看心理医生的时间,而你只考虑到这对于你的影响,你太以自己为中心了."

    woody allen总拿性开玩笑,毕竟性是人间大事,初恋,初温,初夜...一串头文字c之后,总免不了这thing.但是性也会遭遇无聊,无奈,无助...等头文字w.最后以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为总结陈词.我自然也可以合理杜撰或解释为什么门萨需要智力娼妓.
     
    像annnie hall这样的女孩,她可能不漂亮,但是帅气.在陌生男人面前遭遇紧张时会以la-di-da代替;不聪明,但是会学习.她听从艾维.辛格的建议,去上成人夜校,甚至阅读死亡的书籍;不靠谱,但是善解人意.她会对心理医生说,不服从他觉得自己愧对于他,言听计从却又违背自己的意志.聪明的男人总在希冀找到一个女人,不是听他的话,而是要听得懂他的话.那强烈的摆脱孤独的渴望变异成了偏执而不公平的控制欲和限制欲,annnie hall对他的崇拜也演变成了疲倦和疏离...两个如此合拍的人,也只好分道扬镳,各奔前程.男人的孤独感会很快重新袭来,这欲望会轻松超越因无法操控而产生的厌倦,当意识到annnie的宝贵时,电影却剩不了几祯画面.
      
    像艾维.辛格这样的男人.同生理周期下的女人一样,一肚子牢骚,喋喋不休.却也同"文艺青年"一样愤世嫉俗,看东西用白眼多过黑眼.有人说女人比男人更易于沉醉在一种无聊的生命形式之中.

    世间上任何一个可以成为安妮.霍尔的女孩,任何一个门萨的娼妓.都要在童话与现实之间抉择,在沮丧与幸福之间徘徊,在艺术家与蠢材之间忖度,在铜臭与酸腐之间观望,在头痛与经痛之间循环...你要考虑清楚,即使你的美貌倾人万千,你的聪慧超过常人,甚至你的幽默和搞笑才能都集了万千的宠爱,你还是需要进入门萨得到这张认可的王牌.还是那么需要艾维.辛格的控制和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在想,如果最后annnnie答应了维辛的求婚,同他回到了纽约,情景依旧还会是老样子,不可调和的争吵,无法摆脱的控制,不可逾越的原则...痛苦,我把它定义为门萨的爱情.在东尼的膜拜中,annnie的幸福感会长久么?是否还会回到一个平淡而落寞的女人身份.想想一个学术朋克三更半夜甩掉床上艳遇的女人跑到你家帮你收拾厕所里的蜘蛛优越感觉已然不再又是怎样的难以释怀.与annie hall争吵后的维辛街采一样的在街上见人便问,问到一对看似恩爱的情侣,问他们维持住感情的原因.女人说:"我是一个没什么想法的人."男人说:"我也是..."原来久久归一,和谐的同义词竟然是简单和反智.
      
      
    在电影院门口.安妮不可思议的问:"就因为错过了片头的字幕?还是瑞典文?"艾维.辛格就是个这样的人.我在想woody在做人物性格设计时是否安排他是处女座.对完整性吹毛求疵如此苛刻.怪不得要看上十五年的心理医生,戒上十六年的茶.


    电影中很多场面极有有趣.有时维辛会突然变成Woody Allen,从情景中跳出来,面对镜头跟观众数落不满和抱怨,有时则会把记忆中的场景拽出来,继续擦肩,或者交谈. "我绝不加入有象我这样会员的俱乐部",十足的讽刺和调侃,就说了不下3遍."现在是1975年,我要告诉你,完美这个词在这个世纪初就已经挂掉了",极为尖锐的批判下依旧一张毫不在乎的脸."这里从没有垃圾,他们只有在电视里生产垃圾."讽刺小屏幕业的弱智,这是电影界人士的通病.但是哪个界没有病啊,文艺界更是百病缠身.高小松曾说,幸福就是娶一个如花似玉的知识女性.可惜的是高小松和知识女性离婚了,他当然不会就此说:幸福就是和一个如花似玉的知识女性离婚.王朔最近也开始言必"我们家徐静蕾"了.门萨对智力娼妓的需求永远胜过生理.男人对自己面子的呵护永远多过女人对自己的脸.

    woody爱在电影里穿插笑话给我们:"一个家伙去看医生,说医生哎,我哥哥疯了,他以为自己是只鸡.医生说,那你干吗不把他带来?那人说,可是,我想要那只蛋."

    人生是无厘头的.We keep going through,because most of us need the egg.就像<门萨的娼妓>结尾,伍迪艾伦意味深长的说:"这次,我认识了一个学体育的女硕士,让我感觉不错..."
  2. 伍迪·艾伦真能说呀,我听都听得口干舌燥。许多桥段反复看过几遍。至少有十次,伍迪·艾伦惹得我惊呼我操,捶床大笑。边看边记录其中的台词,一部90分钟的电影我看完花去至少200分钟。
    记录的一些台词:
      
    —我没来例假。每次我稍微有点不对劲,你就说我来例假了!
    —你还可以再喊得响一点,我想那边还有一位没听见。

    —我真希望现在手里有一只装满了马粪的大袜套。

    —你刚才说“我们的性生活有问题”是什么意思?对于一个在布鲁克林长大的人来说,我还是比较正常的。
    —非常抱歉,是我的性生活有问题,行了吧?我的性生活有问题!
    —啊咳!我没读过那个,那是亨利·詹姆斯的小说,对吗?是《螺丝在旋紧》的续篇?《我的性生活》?

    —我正在做我的学位论文。
    —论题是什么?
    —“二十世纪文学的政治任务”。
    —这么说你属于纽约犹太人、左翼自由派知识分子、住在中央公园西街、上布兰德斯大学、参加社会主义夏令营、经常罢工、父亲喜欢本·肖恩的画,对吗?……如果你觉得我像个十足的白痴,你尽可以打断我。

    —有意思的是,我曾和艾森豪威尔班子里的一位女士约会过,时间不长。在我看来这真是很滑稽,因为我想要对她做的事,正是艾森豪威尔在过去八年里一直对这个国家做的。

    —林登·约翰逊。
    —林登·约翰逊?林登·约翰逊是个政客!你知道那些家伙的道德观,他们比儿童骚扰犯还要低一个档次。
    —那么每一个人都参与了阴谋?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约翰·埃德加·胡佛,还有石油公司、五角大楼,再加白宫卫生间里的服务生?
    —我看卫生间里的服务生可以排除掉。

    —我真受够了整晚和那些干“痢疾”活的人进行假惺惺的探讨。
    —干“评论”活的人。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评论”和“异议”已经合并成了“痢疾”?

    —两分钟前,尼克斯队还领先14分,可现在他们只领先2分了。
    —艾尔维,一帮子脑垂体变异的怪胎忙活着将一只圆球塞进一个铁圈子里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呢?
    —吸引人的地方在于这是体力活。而有关智力的往往是,知识分子看起来很才华横溢,实际上却狗屁不通。所以,身体从不口是心非。
      
    —(求欢未遂)为什么你总是把我的动物本能降格到心理分析的范畴?

    —你网球打得很棒,但是你的车开得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糟的。在任何地方都是最糟的,欧洲,英国,任何地方,亚洲。不过我喜欢你的穿着。

    —这条领带是格莱美·霍尔给我的礼物。
    —谁?格莱美?谁是格莱美·霍尔?
    —是我的格莱美奶奶。
    —怎么回事?难道你是在诺曼·罗克威尔的画中长大的吗?你的格莱美奶奶?

    —希尔薇娅·普拉斯,很有个性的女诗人,她的自杀悲剧在一些大学女生们看来居然很浪漫。
    —她的有些诗看上去很优雅。
    —优雅?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是1975年。你知道,优雅在本世纪初就已经消亡了。

    —(内心独白)天哪,我的话听上去像是调频广播。放松点!

    —你星期五晚上有事吗?
    —我?(惊喜)哦,没有!
    —噢,对不起,等等,我有事!星期六晚上呢?
    —没有,没有。

    —你知道吗?我甚至没上过这方面的课。
    —听着,听着,吻我一下。
    —真的吗?
    —为什么不?因为我们会呆到很晚才回家,是吗?我们还没有接过吻,所有总有些不自在,我会一直在想该什么时候吻你之类。所以我们现在吻一下,就可以克服紧张,然后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行吗?(接吻)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消化食物了。

    —(做爱后)就像巴尔扎克说的:“这是一部新的小说。”
    —很棒是吧?
    —很棒?是的,岂止很棒,这简直是我获得的不发出笑声的最大乐趣了。
      
    —(吸大麻)吸一口?
    —不,我不用任何致幻药。因为我以前吸过一次,大概五年前在一次聚会上。
    —结果呢?
    —结果是我试图把我的裤子从头上脱下来,卡在我的一只耳朵上了。

    —我的公寓很小。
    —我知道它很小。
    —而且水管坏了,还有很多虫子。
    —水管坏了,很多虫子,听起来好像是坏事似的。你知道虫子是……昆虫学是一门正在快速发展的学科。
    —你不愿意我和你住在一起?
    —我不愿意你和我住在一起?谁这样想的?
    —我。
    —事实上是你这样想的,但是,我也立刻同意了。

    —你不会想让我们看起来像是结婚了吧?
    —有什么区别吗?
    —你有你的住处,那么就是有区别。因为它在那儿,尽管我们可以不去住,可以不去管它,但是它就像一只在水面上漂着的救生筏,有了它,我们就知道我们没有结婚。

    —那混蛋教《西方男人的当代危机》,这都是什么垃圾课程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是《俄国文学中的存在主义主题》好不好?你说的真靠谱啊!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一些精神上的自渎。
    —噢,是啊,我们终于聊到你有所了解的题目了!
    —咳,别贬低自渎!那是和我爱的人做爱。

    —你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总是找错女人,我想我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当我妈妈带我去看《白雪公主》的时候,人人都爱上了白雪公主,而我却对刻毒的皇后一见倾心。

    —快看!上帝从男洗手间出来了。

    —蜘蛛在哪儿?在卫生间?
    —在卫生间。……咳,别拍得稀烂。打死以后,用水冲进马桶,多冲两次。
    —亲爱的,我从三十岁起就开始杀蜘蛛了,放心了吗?

    —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房子,我住在休·海弗纳的隔壁,麦克斯,他允许我用他的水流按摩浴缸。还有女人,麦克斯,她们都和《花花公子》里的女郎一样,所不同的是她们的手脚都会动。
    —我无法相信这真的是贝弗莉山庄。天哪,这儿真干净。
    —那是因为这里的人不扔垃圾,他们把垃圾都扔进电视节目里去了。

    —现在它只是一个想法,我想我可以弄到钱把它变成一个概念,然后再把它转变成一种思想。

    —哪一个?
    —那个有“见裤线”的。
    —“见裤线”?
    —看得见内裤的线。麦克斯,她太漂亮了。
    —是呀,她得10分,对你来说太重要了,因为你老是找只有2分的,不是吗?
    —我没找过只有2分的,麦克斯。
    —你习惯于找那种手里拎着购物袋、脸上戴着医生用的大口罩、嘴里嘟嘟囔囔地走过中央公园的姑娘。
    —瞧,这一对怎么样?
    —我想她正朝我这边看。
    —要是她过来的话,麦克斯,我的脑袋瓜会变成鳄梨酱的。
    —我来应付……嗨!

    —艾尔维,让我们面对现实吧。你知道,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会有出路。
    —我知道,这种关系我认为就像一条鲨鱼,它必须不停地往前游,否则就会死掉。我认为在我们手里的,是一条已经死掉了的鲨鱼。

    —这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是谁的?
    —如果有我的名字在上面,那么我猜就是我的。
    —当然有,你在我所有的书上都写上了你的名字,因为你料到了这一天迟早会来。
    —听着,所有有关死亡的书都是你的,所有有关诗歌的书都是我的。
    —这本《拒绝死亡》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给你买的第一本书。
    —噢,上帝,是的。天哪,我感到我背后的负担减轻了很多。
    —多谢了,亲爱的。

    —咳,这个是我的,这颗徽章,还记得吗?……我想,这些都是你的,“弹劾艾森豪威尔”“弹劾尼克松”“弹劾林登·约翰逊”“弹劾罗纳德·里根”……

    —再一次见到安妮,我真的很高兴。我意识到她是一个多么好的人,能认识她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我想起了那个老笑话,你知道,有个家伙去看精神病医生,他说:“大夫,我兄弟疯了,他以为他自己是一只鸡。”医生说:“那你怎么不把他带来?”那家伙说:“我是想带他来的,可是我需要鸡蛋呀。”你看,我想这就是现在我对男女之间关系的感觉,你知道,它是完全非理性的、疯狂的,甚至荒谬的,但是我想我们还一直要经历这一切,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需要鸡蛋。
  3.     我们也该放松放松了。一直看沉闷的电影怎么吃得消呢?那感觉就像面对一台有无数零部件的庞大机器,你紧紧地盯着它,试图弄明白一条或几条生产线的运行轨迹,然而齿轮接齿轮,履带套履带,最终你完全被这隆隆作响的大家伙绕得晕头转向,所有的线路在你头脑里纠结在一起,成了一团再也理不清的乱麻。

        如果你还在坚持,那是你不服输的固执在作祟。不如让我们放松一下,转移你的注意力,试试别的电影。你拥有很多不错的选择:黑帮片,邪典片,现实主义电影,黑色片,歌舞片,无厘头喜剧片……当然,因为你一向秉持严肃的艺术评判标准,所以你要谨慎对待那些商业电影,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害得恶心,呕吐,内分泌失调。

        什么?这些没有你喜欢的?你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你需要的是那样一种电影:它表面看上去没头没脑,仿佛就是无意识地把生活中的片断拼凑在一起,然而却有源源不绝的新点子刺激着你;它不要讲什么大道理,最好是嬉笑怒骂,插科打诨,但其中要有你所感兴趣的生活态度或处世哲学;它不必借用任何突兀的效果就能吸引人,并且具有循环往复的魔力,当它结束的时候,你觉得它刚刚开始……

        好了,好了!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电影。我这里就为了准备了一部:伍迪·艾伦的《安妮·霍尔》。

        像你这样的“文艺青年”,是很容易喜欢上一个怪怪的女孩的,像安妮·霍尔这样的女孩。她可能不漂亮,不聪明,不靠谱,但是她有趣,这一点很重要。并不是说她会讲笑话,而是说她具有一种特异禀赋——在你说出某些话时给你美妙回应的笨拙技巧。长久以来,你不就是在寻找一个能听懂你说话的女孩么?于是你拼命地向她灌输你那些没人听也没人懂的理论,把你喜欢的东西(可能就是你在豆瓣上选出的书、电影和音乐)一古脑儿推到她面前,希望她藉此发掘出整个的你,尽管你本人就在她面前。呵呵,不对啊,你强烈的摆脱孤独、建立交流的渴望变异成了偏执的控制欲,她理所当然地感到疲倦,你对她的疲倦感到失望,然后你们都感到彼此若即若离……上天特意造就的两个如此合拍的人,只好就此分道扬镳。当孤独感再次袭来,你意识到这个女孩的宝贵,而你和她的故事,就像生活本身,永远不会圆满。

        很可能你运气不好,从未遇上你的安妮·霍尔,这就越发证明了生活的不圆满。你要盘点盘点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成为艾维·辛格。当然艾维·辛格会讲笑话,你不会;或者你会,但只会重复有限的几个。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对人生的感觉是沮丧的还是绝望的。艾维·辛格无疑是前者。他像我们的“文艺青年”一样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肚子牢骚,但他其实只是在生活中轻微地发泄,骨子里他是懂得避让的,否则他只能是绝望的。他被死亡困扰,但他不被自杀困扰,当他坐上安妮患自杀妄想症的弟弟驾驶的汽车,他差点被吓死。活着非常无趣,但还是要活下去,他是这样一种人。只有对于这样的人,安妮·霍尔才具有最大的意义。而对于绝望的人,安妮的意义很容易被扭曲或不具有意义。什么?你已经绝望了吗?那么放弃关于安妮·霍尔的想法吧。你心中的安妮·霍尔只是一个幻象,其价值等同于一把手枪或一根绳子。

        我不能重男轻女,你很可能是一个女孩,那么我打赌你也在等你的艾维·辛格。现在的女人给我一个这样的印象,那就是她们比男人更易于沉醉在一种无聊的生命形式之中。我多么希望世间能有无数的艾维·辛格,来拯救这些女孩,使她们成为安妮·霍尔;然后这些安妮·霍尔再去拯救男孩,使他们成为艾维·辛格;然后这些艾维·辛格……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将是艾维·辛格+安妮·霍尔的组合,我也就免了被傻逼们气炸肺之苦了。我假设你——一个有希望成为安妮·霍尔的女孩,现在正徘徊于虚妄与现实之间,沮丧与麻木之间,哲学家与猪之间……要之,你处于一个最需要艾维·辛格的时刻,然而此时走到你身边的男人却不是艾维·辛格,而是东尼。轻率的女孩啊,你几乎百分之百地会立即堕落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从此与成为安妮·霍尔的可能性一刀两断。每当想到这样的事情在世界上不停地发生,我心中便替每一个你感到无限惋惜。假如此事发生在一个男孩身上,他却不会因此断绝成为艾维·辛格的可能啊。

        既然我已经开始想象你是一个女孩,那么我便无法停下来,我坚定地认为你就是那样一个女孩,你处在无数个东尼的层层包围之中,时刻面临沦陷的危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救你脱离苦海,我的人虽然坐在这里敲键盘,但我的心早已挤过电频扫描的闸门进入电脑显示器,穿过丛林一般的电路板,进入我的网线,然后架着电子讯号飞速驶过千千万万条网线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网,拐进你那条独一无二卓尔不群的网路,赶在你关机之前跳到你面前……可是不行,我要先完成这篇文章。我本来打算介绍一下《安妮·霍尔》这部电影的,然而说了半天却等于什么都没说。极有可能偶尔看到这篇文章的你已看过这部电影,或者至少了解这部电影,因为没看过或不了解它的人又怎会被“安妮·霍尔”这个干巴巴的名字吸引呢?既如此,我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你需要靠你自己的理解力和辨别力去感受这部电影,去买来看吧!不管花什么价钱,这部电影会让你感觉物有所值的。

        不,现在别急着出门,女孩!把电脑开着。我敲完这最后几个字,就飞过去和你相会啊!
  4. “以缺乏智慧为前提,漂亮、美妙、富贵”,是多数男人衡量理想女伴的标准,然而以知识份子自恃的那撮,往往认为如果缺乏和另一半的神交,那些理想的美丽始终会如烟花般退却,热情无以为继。 于是,知识份子们不胜其烦向身边女人灌输他的价值观、他的哲学书、他的审美、甚至自掏腰包逼她去看他的心理医生,务求令女伴拥有他值得欣赏的智慧为止。同时,他认为这是对女伴一种责任和尊重,而非勉强。 讽刺的是一番用心良苦后,爱的女人终于有了想法,可他却发现自己已无法驾驭身边女人的智慧,困于爱情的自私和爱一个人该有的无私之间的取舍中,泥足深陷于预期以外的窘况,无法抽离。 “我永远不会加入有像我这样的会员的俱乐部。”....这是《Annie Hall》里的Alvy Singer(Woody Allen)对自己矛盾爱情观的总结性发言。 整部电影感觉更像Woody在饰演自己,这个对矛盾爱情的无奈的发泄过程,既坦诚又自恋,剧中对白诙谐也有启发。《Annie Hall》能夺当年奥斯卡最佳电影,用心的对白与吊诡的叙事方法是其制胜法宝(如:主角直接与屏幕前的观众、路人进行交流...)。电影里的Alvy(或者说Woody自己)语速快如机关枪扫射,就算看翻译字幕也让人略感吃力,但细读下来,又回味无穷。 成也对白,败也对白,Woody戏内总爱引经据典以大抛书包,这种智慧的炫耀、骨子里的渗透着纽约派知识份子的傲慢和咄咄逼人,这又成为不少观众不爱Woody Allen电影的主要理由。 不否认有时知识份子的架子的确让人反感,他们通常抱着悲观主义态度生活,几乎一切都要拿来辩证唯物,否定多数,最后一无所有。开始Alvy(Woody)以为,一对拥有相近思考深度、相似价值观、相同人生追求的男女一起并肩前行,终点便是快乐,但这答案最后被他自己否定。 个人定义的“知识份子”该是“凡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并愿意鼓励别人一起参予思考的所有人。”然而生活若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不情愿地发现一切都矛盾,矛盾得无论怎样努力,最后都找不到对的,何止爱情? 历史上出名的哲学家抱悲观主义的十居其九,而知识份子都爱和哲学沾边,做作地彰显自己看人生的通透,然而通透又如何?古语有云心太清则无福,有时知识份子的矛盾可笑,又发人深省。 最后引用电影开首时Alvy说的一个比喻生活的老笑话: 有两位老妇人去卡茨基尔山旅游。 其中一个说:“哎,这地方的食物可真够糟糕的!” 另一个说:“可不是嘛,给的份量又那么少。” 看,我对生活的看法基本上也是如此: 尽管充满了寂寞、痛苦、悲惨、和不幸, 但又觉得一切都逝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