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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戈王后 La reine Margot(1954)

简介:

    拉莫尔(阿曼多·弗兰西欧利 Armando Francioli 饰)和高格纳斯(亨利·热内斯 Henri Génès 饰)分别是新教和天主教的代表,一天,两人在旅馆里相遇,因为信仰的不同,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与此同时,卢浮宫国王的妹妹玛戈(让娜·莫罗 Jeanne Moreau 饰)嫁给了不同教派的亨利(安德烈·维里尼 André Versini 饰),这场离经叛道的婚礼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演员:



影评:

  1. 七月最后一天晚上听闻让娜·莫罗(Jeanne Moreau,这个译名太没有感觉,另一个译名珍妮·梦露又嫌沾了某女神的光,下文采港译珍·摩露)离世,就想推荐几部我最喜爱的女演员的影片。但那段时间我正重伤,黑暗无光,恹恹写不出东西。拖到现在。

    声音与影像,女作家与男同志

    在和玛格丽特·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多年的缘分之后,珍·摩露终于在《这份爱》(Cet amour-là,2001)中饰演了作家本人。年龄相差两个世代的奇情(畸恋?),小男友是个男同志(令人发囧的色诱段落)。这部影片可能观众不多且令一般观众难以消受,虽然杜拉斯自己用文字反复涂抹这段忘年之恋。问题大概出在这老女人是个“无耻”暴君,任性无常的驱使践踏小男友,夕阳霸烈,太不符合文青们对才女作家的想象——她们期待的是妮可·基德曼(Nicole Kidman)cosplay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薄雾浓云愁永昼”般的忧郁才情(迈克形容“深锁眉头作大脑便秘状”)(《时时刻刻》,The Hours,2002)。不过正是由于摩露刻骨铭心的演出,才让这部电影在才(美)女作家的定型套路中脱颖而出,纵然可能达不到文艺/艺术佳作的标准,或许更契合杜拉斯本人的精神。

    不那么契合的,当然是文青入门级的《情人》(L'amant,1991),即使我不算杜拉斯忠实粉丝,和小说对照也觉尴尬。令人吃惊的是旁白,从来以为是杜拉斯本人亲自上阵朗读,以声音提携全片,莎莎听不懂的法语令人出神。后来得知是珍·摩露配音,错愕又觉自然。声音与意象的错位与重叠。

    其实摩露和杜拉斯早有合作,Nathalie Granger(1972),两个女人推销员孩子们。有一种电影,叫做看过等于没看过。好吧,我也没看懂。但有些电影不是用来懂的不是吗。良辰好景冷漠空洞暴力,你说无聊我说无聊。

    其后摩露为杜拉斯的《印度之歌》(India Song,1975)献唱《印度之歌》(India Song)。杜拉斯在此片使用声画分离高阶技能,即声音和影像互不相干各行各路,挑战观众的认知极限。画面上失声的女人寻寻觅觅,疯疯癫癫。令人更加咋舌的是杜拉斯一年后推出的《她在威尼斯时的名字在荒凉的加尔各答》(Son nom de Venise dans Calcutta désert,1976),声轨和《印度之歌》一模一样,只画面全新全异。难怪有网友借用永远春天的念佛天后王菲的歌词评论:去年在玛格丽特杜拉斯,最好没有人明白我在说什么。然,摩露的歌声仿佛为这高度抽象的形式实验注入了人味,温暖又荒凉。

    是的,像只是过界玩玩,但摩露的歌声却往往惊艳入耳。在所谓的同志导演法斯宾德(Rainer Werner Fassbinder)的天鹅之歌改编自同志作家让·热内(Jean Genet)小说的著名同志片《雾港水手》(Querelle,1982)中,最令人难忘的,其实是客串女配角摩露的随意哼出的改编自热爱镜子的同志偶像王尔德(Oscar Wilde)的名言的来回低吟的歌曲:每个男人杀死他最爱的东西,每个男人杀死他最爱的东西,啦啦哒,啦啦啦哒……

    活到老精彩到老,我的摩露发现之旅

    珍·摩露当然绝美,但不是一般的优美或柔美。不是让人心碎的美,而是杀死你的美。那线条的凌厉感,照面扑来,初见会让我想躲。有某种传统意义上男性审美的刚性与侵略。我对摩露的喜爱,也是通过一部部电影的惊喜,一次次被她俘获,因为她实在是和太多大师合作过太多好电影了,摩露本人就是一部电影史,叫人心甘情愿奉献。按年代拣选几部。

    超现实主义大师布努埃尔(Luis Buñuel)的《女仆日记》(Le journal d'une femme de chambre,1964)。在这个资产阶级和宗教统治的疯狂世界里,摩露扮演在贵族庄园参与观察一段时间的田野女仆,可能是唯一还具有同理心的成人,但她同样是冷静的旁观者,理性的与这个世界周旋、观察并处理日常事务,冷酷到让人绝望。

    现代主义大师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的《夜》(La Notte,1961)。那么美的影像,那么深的空洞。虽然安东尼奥尼和特吕弗(François Truffaut)互相鄙视对方的女性观,但摩露着实为安东尼奥尼作品中的女性位置添加了反噬的重量。

    安哲罗普洛斯(Theodoros Angelopoulos)的《鹳鸟踟蹰》(Το μετέωρο βήμα του πελαργού,1989)。《夜》近三十年之后,与金童马斯楚安尼(Marcello Mastroianni)在安哲的长河长镜重逢:现在我们越过边界了,但是要越过多少道边界,才能回到家?

    欧容(François Ozon)的《时光驻留》(Le temps qui reste,2005)。最后的时光,面对死亡的时光,也许是最好的时光。还记得初看此片时的动容,一晃十年已过去。

    不乡愁的自由灵魂

    听闻消息当晚,给几位朋友发了微信(回复有经我提醒后“啊,《夜》的女主演啊”的,大学时同样热爱电影的朋友则回“谁?”,也许该给顾一心发)。

    发了个朋友圈,罗列了和珍·摩露合作过的名导演们。配图用我十年前在中山大学东校区喜乐斯图书馆拍的几张书影插图。应者寥寥。

    倒是邵京回了。记得有“Nostalgia is when you want things to stay the same”。摩露的名言,她说乡愁的人是行尸走肉(They're dead before they die)。

    活到老精彩到老。是邵京,也是摩露。

    我的老师邵京,虽然从不肯定下心来使用他的惊人学识好好写一部书(我希望是小说,或伪装成知识散文的小说)。但和他认识愈久,愈让我惊奇咋舌他身上变戏法一样层出不穷且永远新潮的生活技艺,他比我辈更像年轻世代。

    而摩露,据说摩露近些年开始在法国电视剧集登场愈加老练风骚,可惜小语种无缘得见。

    像邵京和摩露这样的人,我觉得未必不珍视过去,只是不耽溺过去,而在当下存活的创造中,过去的美好也不时映现。

    只是像我等凡人,无能力与当下角力,怎能不痴迷于他们过去的老好时光之中?

    纵观摩露的人生与作品,论者大可以女性/女权的角度切入,但自然也切割成单调,不见其回旋暧昧处。一如摩露明朗的颜与暗哑的嗓之对照。

    如我个人觉得别有趣致的摩露电影,其实是捧红艳女芭铎(Brigitte Bardot)的瓦迪姆(Roger Vadim)翻拍拉克洛(Choderlos de Laclos)被翻拍过无数次他后来自己又翻拍一次名著的《危险关系》(Les liaisons dangereuses,1959)。及路易·马勒(Louis Malle)的《通往绞刑架的电梯》(Ascenseur pour l'échafaud,1958),摩露的成名作,亦是新浪成潮之前的先声,黑白对照的喜感与阴郁。

    当然,当然,最最心醉神迷的,是到现在一直忍着没提的楚浮,楚浮的《祖与占》(Jules et Jim,1962)。虽然毛尖十多年前就掌握时代潮流的提前卖腐,描写杜鲁福在拍此片前与摩露及前夫在乡间同居,且夸张杜鲁福迷恋摩露前夫,真实与电影不可分云云。但我们知道特吕弗当然是纯粹直男,而这部电影中的两男一女组合其实也殊少腐元素可脑补。主要主要,还是因为摩露委实太过于惊为天人了。那走路中无端端飞起跃进塞纳河中的,可不就是新浪潮激起的最自由绝美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