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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的苹果 Adams Æbler(2005)

简介:

    新纳粹光头党亚当(Ulrich Thomsen 饰)被送往一个偏远的教堂做社会服务,在这里他遇到各色奇怪之人。不过对他来说,最难缠的莫过于虔诚古板的神父伊万(Mads Mikkelsen 马兹•米克尔森 饰)了。桀骜不驯的亚当在伊万面前完全没有办法,作为服务的一部分,亚当选择浇灌苹果树,并与神父约定用秋天收获的果实做苹果派。但是各类天灾人祸不断威胁着苹果的生长,伊万相信这是魔鬼所为,亚当则认为这纯粹是上帝的恶作剧……

演员:



影评:

  1. 一个位于丹麦乡间的小教堂,只有一个牧师,怀有对信仰的坚守与对上帝无尽的爱还有三位被派到教堂从事社区服务的犯人.当牧师在上面布道时,下面的听众有四个,一个是已86岁高龄的前纳粹分子,他总是打断牧师的布道,借口总是要上厕所;一个巴基斯坦人,他因总是抢劫国家石油的加油站而来到教堂;一个是前丹麦最好的网球选手,因对一个界内球的判定不满而自甘堕落,变成一个有小偷小摸习惯的胖子;另一个则是新来的,他是新纳粹分子,对一切都充满了仇视。这就是丹麦电影《亚当的苹果》里的几个主要人物,在教堂的外面,还长有一棵结满果实的苹果树。

    在亚当到来之前,这里还算平静,虽然也有一些并不美好的时候,但老纳粹、胖子及巴基斯坦人都还服膺牧师,而牧师依照自己的方式,管理着这个教堂和这一小群人,上帝坚定地存在于他的心里,他以宽容的态度去看待世间各物。而亚当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亚当具有强烈的暴力倾向,他的人生哲学就是拳头,在教堂里,他揍过牧师,也揍过胖子。他很不情愿地来到这个教堂进行社会服务,牧师也给他定下了目标,当苹果树成熟之时,给大家做一个苹果蛋糕。对此,他很不以为然,他关心的仍然是纳粹的那套东西,希特勒的画像,他总是挂在卧室的墙上,虽然这幅画像总是掉下来。

    牧师有着痛苦的经历,生下来母亲就死了,而他的父亲却强奸他与姐姐;他的姐姐后来也很悲惨地死去;他娶了个妻子,并生了个儿子,但儿子生下来就脑瘫,妻子为此而自杀;他的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已经不久于人世。他的人生充满了磨难,上帝似乎对他并不公平。但他却将这一切看作是魔鬼的考验,对于上帝的爱更加炽烈。他对于一切问题,皆能从好的方面去思考,他对别人充满了宽容。他奉行着“打你左脸,再转给他右脸”的原则,对于亚当对于他的殴打与侮辱,他总是一笑了之,对于亚当仍然是关爱有加。这是个标准的圣徒,所以他能让胖子与巴基斯坦人收心,对他很服帖,也能让老纳粹分子在他面前忏悔,并最终让亚当成为他最虔诚的助手。

    亚当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牧师的苦难,所以他拚命地想摧毁他的信念。他自认是个坏人,他不希望生活于一个圣洁之人的阴影之下。他数次殴打着牧师,并将牧师的鼻子打歪;他从各处打听到牧师的隐私,并针对着他的生活,对他进行侮辱与挖苦。针对牧师认为他的苦难是魔鬼所造成的说法,他却不断地向牧师指出,这一切皆是上帝所为,他为上帝所遗弃,就如约伯一样。牧师的内心也发生了动摇,他的耳朵流血,他晕倒在地。他开始对一切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乐趣,上帝的信仰在他心中崩溃。不过,他仍在拚命地坚守着他的信念,多年的修炼让他的人性充满着光彩。

    上帝毕竟是存在的,他以他的方式向人们显示着他的存在,向着那些信仰他的,也向着那些不信仰他的人。当亚当击溃牧师之时,上帝发怒了,天上雷雨大作,风吹得教堂门开开合合,剧烈的闪电击中了苹果树,并将其烧毁。目睹眼前的情境,亚当的信念也发生了动摇,他从不信神,到对神开始有了敬意,人性也在他心中复苏。当然,亚当的人性复苏其实更早,牧师的无私的品行及对上帝的信奉,就如一粒种子,早已植入他还存有一丝良知的心间。而他所崇敬的老纳粹分子,最后向着牧师忏悔自己的罪行,也让他警醒。缺少牧师的指导,胖子与巴基斯坦人也开始野性复发。而亚当的改悔,让事情变得并不是那么坏。

    上帝的奇迹也是无处不在。他考验让虔诚的仆人生活充满苦难,他也会让人们在关键时刻感受到他的慈爱。生命只有数日的牧师,已然对人生灰心已极,但出于内心的正义,他出来阻止上门寻衅的新纳粹团伙,却被手枪击中了脑袋。医生已经放弃了希望,而上帝却施以奇迹之手。子弹打烂了脑中的肿瘤,牧师反而因祸得福,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成为一个健康之人,继续为神服务。亚当想起了牧师为他所定目标,也是自己的承诺,他用仅存的一个苹果,用从抢劫加油站特意抱来的烤箱,为牧师做了一个小小的苹果蛋糕,他们共同分享了这块蛋糕,蛋糕里有着他们共同的记忆,有着彼此的信念,还有着上帝的存在。

    影名《亚当的苹果》,也充满了宗教的意味。亚当是人类的始祖,而苹果则让魔鬼诱惑他们的物品。关于苹果的意象贯穿着整个电影。最初的苹果树在白色教堂的前面,长得郁郁葱葱,结满了果实,这是上帝给予人类的伊甸园。而当他们期盼着苹果成熟时,魔鬼则施加了种种手段,向他们显示着存在,一会是鸟儿啄食,一会是虫子为害,让他们的希望总是被失望所遮掩。而上帝之怒,则将苹果树彻底地摧毁,既展示着上帝的存在,也将魔鬼的诱惑除去。最后的苹果蛋糕,则标志着亚当的转化,他从上帝的怀疑者,成为神的虔诚仆人,在这里,苹果是承诺,也是信念,他见证着牧师的圣洁,也象征着亚当的罪恶已除。上帝爱众人,既体现在对他虔信之人,也包括了罪恶之人,只要放下屠刀,即能享受到上帝的荣光。
  2. 整部影片只有那首在车厢中不断响起的歌曲是正常的。执妄的神父,暴戾的新纳粹,失魂于酒精的前网球高手,执迷于抢劫跨国加油站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一夜情导致怀孕又害怕生出畸胎儿的社会工作者,乃至那个怎么看也不像大夫的大夫和前集中营侩子手,哈哈,还有几乎作为倒霉蛋小丑出现的新纳粹党徒们。围绕着上帝还是魔鬼在考验人们能否作出一个苹果派而衍化出一段奇特故事。

    信仰的坚定和神迹的无处不在,在这部影片中以一种几乎自我否定的决绝一再推进,因为代表着神的神父,从影片开始遇到新纳粹亚当开始,就被不断的打击、揭露其内心的信仰——信仰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直到神父自己的畸形孩子出现、神父的悲惨身世被揭露,似乎意味着信仰在真相面前真的不堪一击了。影片的影像也无处不在暗示这点:在代表着满是虫害的苹果树面前,作为神的护佑出现的稻草人显得那么无奈和无聊,直到暴风雨来临之前被狂风吹出原形——一个作为骨架的十字架——这个象征意味浓重的十字架连同身边的苹果树和作为背景的暴风骤雨,其对宗教(基督教)的嘲弄之极致让所有人都以为这部影片是又一部现代“十日谈”。

    影片就这样走到了最后,当神父奇迹般满头包扎着坐在医院前的阳光中时,一切光风霁月、云淡风轻——上帝就这样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影片最后,带着新接来的两位“暴徒”(又是两个非正常人),神父和亚当的车中再次响起那首动人的歌,当看到一向暴戾蛮横的亚当留长头发,也开始轻轻哼唱时,你会感觉神父和亚当才是正常的人——这才是上帝的力量,当然,此时的上帝是编剧兼导演安德斯·托马斯·詹森 (Anders Thomas Jensen),因为他让一对在社会中一定会被认为怪人的非正常人,在观者眼中变得亲切了,不那么怪异了。当然,这一切,那首从头至尾始终阳光般存在的歌曲也居功至伟。它就是TAKE THAT翻唱BEEGEES的“How deep is your love”。

    PS:丹麦式的冷幽默很有意思,它让人们明白欧洲宗教题材的电影并不都是伯格曼式的冷峻,哪怕同样是处于寒冷的斯堪的纳维亚文化圈的丹麦人也能拍出这样好玩的电影。看看巴勒斯坦好汉掏出手枪打鸟时,纳粹分子亚当的表情就知道了,哈哈。
  3. 丹麦电影总是让人有一种虐心的快感,这部悲喜剧就像一段冷笑话,有悲情却哭不出来,有喜感却笑不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黑色幽默。这部电影告诉我们,你可以埋怨现实,但却不能回避现实,你可以质疑信仰,但却不能放弃信仰,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心存爱意。
    Anders Thomas Jensen严格来说更算个职业编剧,但其导演作品在整体北欧风格内是个独特的存在,既带有北欧的冷峻尖锐,却又有自己的幽默和讽刺,不同于之前奥奖最佳短片的玩味,本片用一种更大的隐喻包裹了善恶人性话题,虽然乍看起来,情节与冲突都不够富于张力,背景故事的铺陈也略显说服力匮乏,感化不能算太平滑,但始终能被轻喜的氛围带动,一帮面很熟了的丹麦演员也很给戏加分,不过虽然是个很好的宗教寓言,形上毕竟嫩些
  4.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片中很多救赎的发生都是由罪恶引起。比如枪打爆神父的头但也击飞了他的肿瘤,枪之于人,是恶的存在,却因此让神父像神迹一般得到生的力量。而苹果作为全篇的线索,是亚当最终于自己的信仰达成和解的重要符号,但圣经中,“苹果”之于“亚当”亦是恶的开端。
         神父逃避开太伤人的现实,说服自己相信一个温和的幻象。亚当逼问,你以为是撒旦在考验你吗,只不过是上帝想抛弃你。上帝与撒旦,善与恶,净化与堕落,看起来似乎是相生相化,各自通往彼此。

         另外,假如从社会层面来看,教堂相当于社会的缩影。神父作为一种秩序,在教堂中的控制作用其实很微妙。大家实则本性未变,该偷还偷该抢还抢,心中或多或少把持着自己的无法归类的信仰,只是由于这个秩序的存在而在可见范围之中各行其是。而当神父说他将死,秩序被打破,信仰释放,相互对抗变化,但最终一定会各寻其所,找到自己应去往的位置。就像大家最后还是各奔前程。
         雷电交加之夜被看做是亚当的顿悟,但我并不认为他在那时转变为了一个信仰上帝的人。宗教使人产生的情感其实是一种“崇高”,也就是敬畏,对某种超越的力量的敬畏。亚当一直以来对于自己“邪恶的本性”深信不疑并以之为正确的道路,但在那样的情景下,不得不产生了对命运的恐惧,这就生发出敬畏,也就是类似信仰的情感。
         或者更进一步说,我甚至不觉得神父是怀着对上帝的虔诚信仰的。他躲避的命运其实是躲避了对上帝的疑虑,他不想质疑生命中唯一强大的精神支柱,于是将厄运归结为撒旦的考验,就像他捏造出另一个模样的事实。神父对于宗教的态度,其实就像搏击俱乐部,为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说起来,救赎和清洗人们的,并非上帝或者撒旦,而是那块苹果蛋糕。是无能的人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