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当之无愧的神作。剧情构架炸到爆表,就像名字《Circle:相连的两个世界》一样,前后两个单元如同阴阳双鱼同轨而行,终于在兄弟重逢的一刻引爆所有埋下的地雷。可是最后克隆人的结局隐隐约约透出点什么。。。
是的,克隆人。
比起外星人带技术入侵这种天马行空不必有任何道德负担的设定,隐藏在其中的、读取了全剧90%进度才出现的克隆人技术才是编导真正想表达的内容吧?在兄弟重逢、高潮到来之际,接踵而至的却是打开了弟弟是“克隆人”身份这个隐藏副本——此前围绕剧情主旨的记忆与犯罪因果论、贫富阶级极端化、非法占有先进技术的科幻伦理议题都水落石出,外星人女主和她的记忆技术这个维持了前80%剧情热点的主要冲突已经疲软,而此时此刻对弟弟克隆人身份的揭露,就宛如山穷水尽处一进柳暗花明——
“那只是明面上的法律,每个国家都有在私底下研究克隆人的科学家”,科技部长在真正的弟弟无法苏醒后对科学家说的这句话,或许才是全剧的题眼。
面对克隆人弟弟和真正弟弟的死亡,哥哥发出的质问就是面向克隆人伦理问题的有力一击,“如果他是我弟弟,那么已经死掉了的那个我的弟弟、他的死亡究竟算什么?” 这是人类克隆技术无法回避的道德拷问,我在看完全剧后也想不通透,在未来,我想它依然得不到答案。
然而编导给出了答案,或者说,借由明线“记忆”、给出了其中一种答案。
要采集外星记忆技术需要弟弟的记忆,编剧引出克隆人剧情线的方式令人拍案叫绝。在此之后,外星人女主和哥哥对弟弟克隆人身份的认同再一次与记忆挂钩——“你拥有她的记忆,你就是她”(二十年前弟弟对得到人类身份的女主说的话),“他拥有弟弟的记忆,他就是弟弟”(二十年后女主对不能接受克隆身份的兄弟二人说的话)——又一次阴阳双鱼式的轮回。这次,编导借“记忆”认同了克隆人的合理存在,给出了〖克隆人如果拥有原身记忆,就可以替代原身〗的答案。
——可以替代。
细思极恐,不是么?
这毕竟是一部快消品化的影视作品,观众在看到主角们经历重重磨难后更乐于看到皆大欢喜的结局。于是弟弟身边的人们在感受到弟弟记忆里那一部分温情后,顺理成章被感化然后认同了弟弟的克隆人身份,最终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不禁又想起了哥哥那句:
“如果他是我弟弟,那么已经死掉了的那个我的弟弟、他的死亡究竟算什么?”
所有后来那些因为结局需要而出现的温情和感动,在这句话面前都苍白无力。于我而言,问出这句话的哥哥的认同来得太快,快得有些突兀甚至难以接受。
Circulate3,不要忘了这是克隆人弟弟的代号。如果3号可以替代,那么残次掉的1号和2号是否也能替代呢?他们拥有一样的记忆,一样的外表,他们只是生不逢时,没有遇到那个恰好成长到可以拯救他们的哥哥和女主。而那个死在病榻上永远无法苏醒的真正的弟弟,更成为悲剧的中心——他的死亡将伴随着3号在亲友前的出现渐渐被边缘化,亲友们的悲伤内疚将因为替代品的移情作用而逐渐消逝。——值得格外点出来的是,编导花了一半篇幅来叙述的第一单元弟弟经历的冒险、挣扎与感情,并不属于二十年后那个3号。第一单元“贝塔计划”里勇敢正直的弟弟,已经死了。
再倒回来看看剧名前缀,Circle。这个“圈”圈住的到底是什么终于迎刃而解——Circle,Circulate,克隆人的存在是一种道德伦理上的循环,当你选择用进步的思想去看它、却永远无法忽视那光鲜背后的阴影;当你选择用保守的思维去看它、又极容易被那阴影前的光明所打动。与这相比,剧里所提到的未来记忆影像技术不过是沧海一粟,是编导们为了引出这个致命议题而精心设计的巧妙框架。
《Circle:两个相连的世界》对克隆人技术给出的答案是认同,这也许不代表编剧本人的立场,它借由剧情的圆满落幕(在我看来并不圆满)给出了一种值得思考的态度。
空出来的一星,留给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