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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升天 Lucifer Rising(1972)

路西法升天 Lucifer Rising(1972)

又名: 路西华升天 / 撒旦叛乱 / Lucifer Rising

导演: Kenneth Anger

主演: 肯尼思·安格 博比·博索莱伊 玛丽安娜·菲斯福尔 吉米·佩吉

类型: 短片 奇幻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英国 西德

上映日期: 1972-12-08

片长: UK: 29 分钟 IMDb: tt0066019 豆瓣评分:8.1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Egyptian gods summons the angel Lucifer - in order to usher in a new occult age.

演员:



影评:

  1. Kenneth Anger photographed at the Chateau Marmont in Los Angeles on December 10, 2015.

    2015年12月,我的车离开了位于北海沃思大道的公寓大楼,那是1940年菲茨杰拉德心脏病发作后的逝世之地。我的司机带我穿梭过日落大道,好莱坞大道,向东行驶,穿过一条路,就在那条路还很泥泞的时候,还举办了道格拉斯·费尔班克斯(Douglas Fairbanks)和查理·卓别林之间的骑马比赛。失败者会在我要去的Musso&Frank烧烤店付账。当我抵达时,我问前台肯尼思安格的预订情况,他脸色霎白。

    20分钟后,安格来了,侍者们转过身去。他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穿着一件印有“路西法”字样的防风夹克。Musso&Frank是好莱坞历史最悠久的餐厅,然而对美国第一位前卫电影制作人Anger来说,不过几年的历史。

    “我去了贝弗利山高中,那里曾经有一辆红色的小汽车,一辆电车,它已经不存在了,但我曾经把它从贝弗利山庄带到好莱坞,来到穆索和弗兰克,”Anger告诉我。

    安格今年88岁。他点了杯红酒。一张带着白兰度般阴暗英俊、调皮的面庞,埋在松弛的皮囊下。他一开始讲话很慢,然后加快了语速。他直视着我,然后低头看着桌子,朝着我的手机的方向看,手机正在录音。他不停地抚摸着手机屏幕上裂开的纹隙。

    “那么,”他说。“我十几岁就来这里了。”

    他懒洋洋地坐在红色的塑料椅上,环顾餐厅,谈起了自己的童年。

    “我奶奶带我去看阿尔·乔森演的《The Singing Fool》。”愤怒继续说道。“大部分时间里面都是无声的,然后,突然,艾尔·乔森走了过来,说,‘你什么也没听到’!这让当时的观众很兴奋。”

    我问他当时有什么感觉。“我想成为一个独立电影艺术家。”安格说。

    几十年来,他一直被认为是个相当狂热的人物——一个对克劳利的秘教有着强烈信仰的电影制作人,这一点只有午夜秘密集会的与会人员才知道。2010年,时任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的杰弗里·迪奇(Jeffrey Deitch)希望在一场关于洛杉矶艺术家的展览中囊括安格。有人告诉他,“肯尼思安格,已经不在人世了。”

    迪奇说:“毫不夸张地说,他是独立电影的发明者,他是同性恋电影的发明者,他是音乐录影带的发明者。”,“这家伙的贡献令人吃惊。”

    安格之死的谣言被夸大了。作为视频艺术和地下电影的奠基人,直到他90岁前,一直被认为是悄无声息的。他正在做一件,70年前他刚起步时,没人会想到的事:走入聚光灯下。

    “在过去的五年中,人们对历史人物以及我们当代艺术界的元勋重新产生了兴趣。肯尼思安格,被定性为一个这样的人物。”从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到瑞安·特雷卡廷(Ryan Trecartin)等艺术家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出肯尼思安格的影响。他的许多作品支撑得住时间的考验。

    肯尼思安格1927年出生于加州。他在十岁时,拍了他首部叫作《公牛费迪南德》的电影。他第一部成熟的作品是在20岁的时候(他声称自己只有17岁)拍摄的:一部名为《烟火》、14分钟的短片。

    用现在的眼光来打量这部电影,会发现异乎寻常、引人注目的另一面:这部电影奠定了他后来作品里的美学眼光:无论是被砍得干干净净的阴影,还是积郁着男性符号的图像,复制像幽灵一样逐渐消失的图案。这部电影描绘了梦中几个男水手,企图暴力强奸一个旁观者。安格似乎很享受拍摄过程。

    1947年,影片在洛杉矶的克洛特剧院首映后,随着《烟火》的初放异彩,这部电影的名头被放大了。尽管有报道称,安格从未因涉嫌淫秽罪被捕。十年后,这部电影确实引发了一场争论,当时洛杉矶警察局副警队没收了《烟火》副本,指控了剧院经理雷蒙德·罗豪尔,并对他处以三年缓刑,罪名是他违反了1934年电影制作法中的淫秽法规。这项指控遭到了质疑,这起诉讼最终提交给了加州最高法院,该法院以“同性恋比索多玛和蛾摩拉还要古老”为由,维护了《烟火》的放映权。尽管如此,这部电影在战后的好莱坞或其他地方,并没有得到多少支持。

    他告诉我:“即便是在那个年龄,我也很清楚自己是前卫的,并在努力制作艺术电影。”。

    他有两位影响力深远的影迷:让·科克托(Jean Cocteau)和金赛(Alfred Kinsey)性学博士,前者在比亚莱茨(Biarritz)的一个电影节上看到《烟火》放映后,热情地写下了赞美辞,后者则很欣赏安格对肉欲的坦率描写。1950年,他将与科克托在法国的Cinémathèque Française工作,并与金赛合作进行开创性的性学研究。

    安格回忆说:“金赛为了他的男性作品采访了我,我们加班加点,发现我们已经聊了5个小时了。”“除此之外,他还拍摄了我手淫的镜头,就像他采访的所有人一样。我知道我的脚趾在高潮的那一刻蜷曲着。”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沉迷于神秘主义、克劳利(Aleister Crowley)创立的专注于魔法属性的宗教泰勒玛(Thelema)的魔咒,他使用了古老的神秘拼写法。“我想和那股水流连接起来。”他说。(此处可能是指他拍摄的影片《水的诡计》)

    在欧洲工作了几年后,在戈达尔和特吕弗的陪同下,为Cahiers du Cinéma拍摄电影和写作。后来他又回到洛杉矶参加母亲的葬礼。此时,他又与自称萨满的萨姆森德布里尔(Samson De Brier)重新建立了联系。萨姆森德布里尔曾在离家仅几步之遥的好莱坞永久公墓举行了仪式,帮助安格早期对神秘学的兴趣。他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这样的派对展开得如火如荼,吸引了马乔里·卡梅伦和杰克·帕森斯、作家AnaïsNIn等艺术家,以及杰克·尼科尔森(Jack Nicholson)、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和丹尼斯·霍珀(Dennis Hopper)等人。他选择了德布里尔的住宅作为极乐大厦的落成地点,这是一个被称为“魔法灯循环”的入口,也是他第一部色彩饱和、拥抱超现实主义外观的电影。演员们都穿着古怪花哨的戏服、画着野性的妆容出现在影片中。

    他说:“在洛杉矶马里布有一个万圣节派对,叫做‘来吧,你疯了’,我把在场一些人的形象吸纳入我的电影里其中,每个人都身着映衬出他们的疯狂或痴迷的奇装异服。”“所以我认为它们可以成为灵感和创意。”

    1956年,金赛去世后,安格去往巴黎。在那里,他对朋友的过世感到消沉而绝望。他计划出一本《好莱坞巴比伦》的书赚份外快,以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本将讲述他过去,从贝弗利山庄高中、关系很好的同学那里听到的,所有洛杉矶流言蜚语编织在一起的书。这些名人权贵过去常常掩盖醉酒强奸的丑闻,逃避谋杀年轻才俊的指控罪行。没有任何性和罪恶被删节勾销,这本书将变成自己家乡、身处黄金时代的一部历史纪实。

    “我很清楚自己在收集关于好莱坞的故事,这些故事肯定也符合条件,它们是历史,但也绝对是离奇的怪谈,”安格说。“我想我可以把它们编成一本书,这就是我对好莱坞巴比伦所做的。”

    法国影迷们痴迷于电影业沉寂时代的电影制作人。(他告诉我,在戈达尔和特吕弗不断催促他,让他分享对好莱坞旧丑闻的所见所闻后,他受到启发,才写下这本书。)这本书直到1975年才在美国发行,它引起了轰动,此后销量达数百万。

    安格作为一名导演,最著名的技术手法,是将积极阳光的流行歌曲,匹配到另一种音乐元素里去。用他的话说,就是欢愉下暗涌的威胁。它最初被证明是有影响力的,后来则成为了时代标杆。想想罗伯特·德尼罗在斯科塞斯的《穷街陋巷》开始时招摇过市的入口,被设置的“Jumpin’Jack Flash”;或者迪恩·斯托克威尔和皮条客大亨本,在大卫·林奇《蓝丝绒》的装饰中心唱着“在梦中”;或者昆汀片子里俗气的流行歌曲,被设置为冲浪摇滚乐;或是由布兰妮·斯皮尔斯演奏的、科林《春假》里诠释的梦幻暴力。当我看到安格咬到一块带有薄荷果冻的羊排时,我想起了这一切。他讨论到了《天蝎星升起》,这部电影介绍了他发现的音乐技巧。

    他说:“我会把一段流行音乐单独拎出来,进行处理——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认为它是平行的,你可以把音乐作为一种结构,围绕此种想法来建造你的电影。”

    1961年,他重回加利福尼亚,把《天蝎星升起》和流行的“Doo-Wop”歌曲片段进行组合,展现了残暴的法西斯主义者、同性恋摩托帮的形象。50年后重新回顾,画面里的转速引擎、浅黄色银幕饰钉、纳粹图像和前40首曲子的结合,依旧不过时且充满先锋精神。与之前电影不同的是,《天蝎星升起》被证明是一部相对热门的片子。安格和他的实验片盟友们终于找到了一种方法,用他的作品来分流、筛选观众。以至于那些口直心快的保守派观众甚至都不会知道影片的上映。他们发明了午夜电影。安格说,他为自己的工作能拥有一个独立时间段,而倍感愉悦。

    Kenneth Anger on set of Lucifer Rising, London, 1970.

    荧屏放映还开辟了新的资金源流,因为手握美国基础财富的新兴一代继承人希望参与,或至少投资来涉足汛头正猛的嬉皮士运动。John Paul Getty Jr.就是一个这样的接班人,他邀请愤怒来到伦敦。在那里,安格很快就发现自己和艺术经销商罗伯特·弗雷泽(Robert Fraser)同时出现在派对上,和约翰·列侬、小野洋子交谈甚欢,最后和米克·贾格尔(Mick Jagger)和他的女友玛丽安娜·菲斯福尔(Marianne Faithfull)寓居一所。后来他又结识了基思·理查兹和他的女朋友安妮塔·帕伦伯格。这两对伉俪很快就对神秘运动和魔鬼崇拜产生了兴趣并涉足其中。在安格的教涉下,他们录制了一首名为“同情魔鬼”的新歌,新的皈依者菲斯福尔和帕伦伯格翻唱过这首歌。

    “这是一场灵魂之遇,”安格谈及他与滚石共度的时光。“他们是很多音乐家的典型。他们想在波长上攀登。”

    安格与滚石在不同层面共事过。贾格尔在一种叫做Moog的新电子设备上录制了电影《我的恶魔兄弟》(1969)的配乐;在当时,这是一个音乐实验。安格也曾短暂地与理查兹和帕伦伯格住在汉普斯特德希思的庄园里,根据理查兹和安格的各种传记所言,他们的婚礼是按照异教徒的方式举行的。故事是这样的:一天早晨,帕伦伯格和理查兹醒来,发现他们家的门已经从铰链上掉了下来,并且在马奇克的教唆下,被涂上了撒旦光环的金色。理查兹被神秘的婚礼准备搞得筋疲力尽,于是取消了婚礼,把安格赶出家门。(“我不记得了。”当被问到此事时,他如此说道。)

    安格在他的下一部电影《路西华升天》里选中了菲斯福尔本色出演。这部电影在埃及的拍摄更是在诠释一部圣经史诗。盖蒂正在付账。菲斯福尔正与毒瘾作斗争。她把毒品藏在化妆盒里,他说,“她的涂脂抹粉亦是在擦摄海洛因。”

    如果说《烟火》与《天蝎星升起》对索多玛和蛾摩拉的解读过于松散,那么《路西华升天》的实际拍摄更像是真实写照。电影中的另一个愤怒演员是鲍比·波索莱尔(Bobby Beausoleil),他曾在旧金山和安格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杀害了曼森大屠杀的第一个受害者,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博士候选人、在地下室种植麦斯卡林(mescaline,一种致幻剂)的音乐家加里·辛曼。一个名为“Straight Satans”的摩托帮声称,辛曼的那批麦斯卡林实际上是马钱子碱(strychnine),波索莱尔持刀和手枪到辛曼的住处是为了要回黑帮的钱。此后,冲突加剧升级。曼森割开辛曼的耳朵后,波索莱尔在他的心脏位置刺了两刀,并在墙上用他的血潦草写下“政治猪”。两周后,曼森和他的追随者谋杀了莎朗·塔特,咖啡企业女继承人阿比盖尔·福格尔(Abigail Folger)、名人发型师杰伊·塞布林(Jay Sebring)和塔特家园丁的朋友史蒂文·派伦特(Steven Parent)。【具体可以参考:曼森大屠杀】“但这一切,”安格说,“与我无关。”

    尽管波索莱尔被控谋杀辛曼,同时也是曼森家族其他谋杀案的同谋,安格仍去特雷西州立监狱探望他。在狱警的允许下,在狱友的帮助下,他录制了波索莱尔为《路西华升天》演奏的乐谱。

    “我没理由不和他做朋友,”他说,“我和他的关系是礼貌的,亲切的,没有任何威胁。我们处得不错。”

    尽管他之前的电影已经预见到了60年代的趋势和创新,但卢西弗·里辛的创作却深深地涉入其中。曼森杀人案发生数月前,滚石乐队在旧金山附近的奥塔蒙特(Altamont)举行了一场免费演出,地狱天使(Hells Angels)成员担任保安。在“同情魔鬼”的表演中,这首歌部分源于安格电影的影响——“头是尾,就叫我路西法”——人群中的骚乱促使地狱天使们实施秩序。地狱天使之一是一个名为比尔·弗里奇的人,他在《我恶魔之兄的祈愿》和《路西华升天》中演过角色。他也是波索莱尔的同事,当我提及这段关系时,担任安格制片工作室经理的艺术家布莱恩·巴特勒评价到:“无巧不成书。”也可以在演唱会纪录片《给我庇护》中看到比尔·弗里奇,在地狱天使手中的刀扎进歌迷脖颈之前,告诉大家冷静下来。

    “我和奥塔蒙特事件没什么关系,”安格告诉我。

    在Musso&frank吃过晚饭的那晚,我和安格坐在马尔蒙庄园酒店的大堂里,这家日落大道酒店以隐秘地容纳名人(歌手Lorde坐过我们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而闻名,走廊里萦绕出没着死去名人的鬼魂。约翰·贝卢斯在一间平房里死了。但豪华的环境并没有缓和安格尔对波索莱尔事件和20世纪60年代末核恐慌的余波,一提到曼森,明显可以感受到他几近被侵犯的不安。“让我们把此事了结吧,”他说着,我担心他会突然退出采访。

    不过,他留下来了。孩提时代从圣莫尼卡到穆索和弗兰克的东部地区的有轨电车早已停运,,他的许多前合作者也逝去,关于好莱坞巴比伦明星们的回忆也飘零而散。波索莱尔会死在监狱里。但肯尼思安格,还在原地徘徊。当被问及他认为自己的遗产是什么时,安格变得沉默寡言,他说:“我已留下了数量可观的创造性成片,这就是我的遗产。”

    他冷笑着补充道:“我真的。不。关心。”

    仍然屹立不倒的,还有拍摄过电影的极乐大厦:Samson De Brier的房子。在我到达洛杉矶的第二天,在我约见安格之前,我开着一辆车经过了坐落在山脚下的、怀旧式大型电影院,然后朝着巴顿大道走去。在那条街上,一个右眼上戴着眼罩的男人正从一所建筑物里出来。我的来意显而易见,我不可能是第一个开始这场安格电影之旅的朝圣者。

    “你在找房子吗?”那人说。

    他用一根手指抚弄着眼罩,露出一个空洞的眼窝。他指着一扇大门,在那里,杂草丛生的树木和生锈的雕像遮蔽住了一间平房。大门上的锁被撬开了,院子里有石板和喷泉。

    我能听到一条狗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狂吠。还有一条走廊通向平房,德布里尔曾经在那里举办过他的派对。随后大门轻轻被风敞开。远处的吠声越来越响。前门上方的二楼,有一扇敞开的法式窗户。我现在可以看到那条狗站在窗边,把脸都叫得变形了。

    我注意到狗的右眼不见了,就像那个把我引向房子的人一样,不知何时隐遁而去。

    后来,我把这种奇怪的巧合转述给安格,他坐在那儿默不作声,就像他在我提出许多问题后所做的那样。我问他在电影中唤起自身情感的洛杉矶,电影明星参加神秘派对的洛杉矶,是否还在那里。

    “如果你相信鬼魂之说,”他压低了声响,“幽灵就在我们面前。”

    译自一篇采访文章:《The Devil in the Details: Kenneth Anger, the Inventor of a Celluloid Avant-Garde, Nears90》 February 23,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