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无数的电影和电视,甚至武侠小说,从来没有一个人物可以给我这样大的冲击力。这就是萧廷。 这是一部很关注反面人物的剧集。不管是萧廷,还是那个绿母仙姬。反面人物不只是一味地充当一个招人骂遭人怨恨的角色,而更多地是开始关注反面人物的性格特点,这让这部剧集里的反面人物都显得有血有肉,出人意表地丰满起来。 而相对那些正面人物就显得有些不够丰满了,总是一个性格就走到了底,也许,现在这个时代的武侠里,正面人物已经没有其可描绘性了,毕竟他们总是为维护武林正义,一味地与邪恶势力作斗争。说穿了也是为了维持现有的武林局势,说得更难听点只是为了扼杀那些后来窜起速度很快但行事却让人匪夷所思的门派。也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门派在武林中的地位。 当然我这样说显得有些过于偏激了,我知道。 可是当我看完这部剧集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自抑地爱上那里面的萧廷,于是我突然觉得,我偏激,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面人物有其意味深长的地方,因为其之所以为反面人物,总有其原因,而其中的缘由正是很值得探讨的地方了。这也许跟近年来电影电视界总在关注的人性阴暗面有关吧。 人物之所以反面,有成因,那么就比正面人物来得更具有争议性,那么反面人物的驾驭就比正面人物来得更多姿多彩。 萧廷的出场本来就是一位很帅气的大侠,而且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不顾一切地护送,一路上关怀备至。这样的一个出场式是很惹人爱的。 而本身他是自幼失明,很多的在我们看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在他看来就难能可贵了。这部剧集的三分之二的篇幅上看,他是一位光明磊落,不求名利,彻头彻尾的大侠。 看了那些片断,除了他长得很帅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看头。 跟所有的武侠小说一样,侠客,美女,灭门,相伴而行,与邪教对抗。一盲人,带一书童,携一美人,带着一把长剑和一把古琴走江湖。 然而剧集的后面三分之一的篇幅让我很是惊艳,萧廷的人物角色也在这最后的三分之一篇幅中丰满起来,以至于我决定写字立撰。 那些侠客们一直对抗的是一个教会,血月神教。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标志性圣器,一把类似钩子的东西,长得有点像月亮,一个嗜血的月亮。 血月钩魂,违者断魂。也正是因为女主角一家人不肯听从这句流传已久的江湖传说,惨遭灭门惨祸。 发出血月钩魂令的,是血月神教的教主,阿卑罗王。 萧廷对阿卑罗王表现出了一种大侠的风范,不卑,不亢。反正我武艺高超,血月钩魂,到了我的手里也就该结束了。一路护送女主角去找女主角的师父。不停地和血月神教作对。 以至于一个盲眼的侠客,一个武艺超绝的盲眼侠客竟差点被推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从一个盲人来说,他的成就也算是高了。 美女,还有武林地位。一切功成名就。 然而谁想得到,萧廷,这个武林正道的领军人物,竟也是他统率下的那些武林正道们势必诛灭的血月神教教主阿卑罗王。 于是,武林浩劫在他那里成了他的一个扮家家游戏。多大的讽刺和多可爱的一个反面人物。 而这个人物最丰满的空间就在这后面的三分之一的篇幅里。他不停地以萧廷和阿卑罗王的身份交替出场,这边操控着武林正道,那边操控着血月神教。为着一个更大的目的。 当然,操控武林正道这一切都是得力于他不遗余力的努力和精确周详的策划。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表现出了一种大侠应有的风范和枭雄应有的那种心狠手辣。 于是这个人物显得很有韵味。在正道中,他游刃有余地和所有的正道人士称兄道弟,以消灭武林公害为己任;而在血月神教里,他指挥着手下不停地追杀自己所率领的那些正道人士,也包括他自己。 为正,他是最完美的上帝,最众望所归的武林领头人; 为邪,他是最强悍的撒旦,一个最最阴险,奸狡,智慧,自大自恋的邪魔。 为正,他实现了他童年所有那些洁白无邪的梦想; 为邪,他将他自幼残疾的那种自卑以至于产生的那种毁灭一切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物有此的功力。 相比以往的那些主角,笔墨最多的也许只不过是行事乖张,不墨守成规,最多加一点不择手段;而那些邪魔歪道,总是一味地邪恶到底。 然而,在这个萧廷或是阿卑罗王身上,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挣扎,一种善念与魔性的挣扎,一种光亮和阴暗的挣扎。 我出乎意料的是,当这两者集中体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竟然可以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萧廷和阿卑罗王的最终结局是,错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女人肚子里他自己的孩子,和女主角双双堕涯身亡。 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竟会真的爱上你。 爱,成了这个集上帝和撒旦一身的最后善念。 没有尽头的黑暗。自幼残疾的阴暗心理。极度的自卑而涎生出的极度自大和杀无赦的残暴。 杀戮。显得如此合乎理。 自卑之后的泄愤之道。强者之后的复仇之路。 邪恶和妖艳之美和正义的安详之光。绽放着一种惨绝人伦的美。 亲爱的。 忘却了那些一味嗜血的邪魔歪道吧。也忘却了那些为武林正义奋不顾身的侠客们吧。当武侠小说也开始关注起人性自身的矛盾和挣扎的时候。
古早武侠剧《天剑群侠》的剧情,其实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女主被魔教杀全家,逃难过程中被男主英雄救美,深深爱上并以身相许之后才发现,原来男主就是杀她全家的魔教教主——最后女主选择了同归于尽。
按照这个核心梗,其实可以拍成一部凄厉绝望的武侠电影。
但是它被撑成了一部长达32集的八点档连续剧。
于是过程就变得欢乐了起来。
首先,魔教为什么要杀女主全家呢?一个老套的原因:怀璧其罪。
因为女主家里拥有“天剑五爵”五块碎片的其中一块——根据上古传说,集齐五块碎片就能开启宝库,获得绝世神兵“天剑”。“寻宝”一个最经典的剧作套路,有趣的寻宝应该是把真正的宝物藏在别处,就像《倚天屠龙记》里号令天下的并不是刀剑,而是武功和兵法。
但这部剧里,确实就是踏踏实实寻宝。
作为魔教教主的男主拥有其中一块碎片,多年来一直找不到其他四块,所以一听到消息就直接下令杀女主全家,抢夺第二块碎片。
灭门那天是女主的生日。
看到家门口出现了魔教的“血月勾魂令”,女主爸妈心道不妙。
女主妈决定把那块碎片作为项链挂在女主脖子上,但是不告诉她内情,只说这是生日礼物。然后魔教迅速杀上门,女主妈被杀死,女主爸拼死掩护着女主去密道逃生。这时候,女主岳翎老师发挥了琼瑶女郎精神,哭闹着大喊:我不走!我要和你们死在一起!
在女主哭闹的过程中,魔教的人赶来了,发现了密道,杀死了女主爸——也是琼瑶御用父亲之寇振海老师。寇振海老师拼尽最后的力气,把女主推进密道,大声留下遗言:朝着有光的地方跑!记得保护好你妈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寻思女主爸这么努力封上了门,这密道应该设计很精密,女主应该能暂时安全吧?并不。半分钟之后,她就跑到一个露天的环境里,被魔教的人追上了。
我寻思开头铺垫了半天“女主是学成归来的绝情门弟子”,女主应该起码能打一打吧?并不。女主两招就被打趴下了。
这时候反派逼近,厉声逼问女主:天剑五爵在哪里?你快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我寻思寇振海老师刚才那么大声让女主“保护好生日礼物”,女主只要不是个傻子,应该就能迅速推断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是个重要线索吧?
并不。
女主当场大哭大叫:什么天剑五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样的车轱辘对话反复出现,一直磨蹭到第七集。
在前六集里,魔教的人对女主肃然起敬,纷纷觉得这小姑娘防备心重守口如瓶,我们一定要在她身上撬开突破口。
于是,一个白衣白发的帅哥从天而降,把女主从魔教手里救了下来。
女主苏醒之后,发现帅哥是个盲人,在江湖上还有个很拉风的名号:文剑武书生,萧廷。
没错,魔教教主开了个小号来撩妹了。
这里面有个隐藏的信息点:“文剑武书生萧廷”这个人,在江湖上一直都存在,并不是这次为了撩妹才忽然出现的。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魔教教主一直在默默地养号,提前避免了临时开小号信用额度不够等问题。
当然,魔教的绝大部分教众并不知道教主的小号,都真以为萧廷是个正派人士。
另一边,作为大号的魔教教主——常年戴着面具的阿卑罗王,不断改变任务指令:从“追杀女主”,变成“追杀女主和萧廷”,再到“给他们制造危险,让女主爱上萧廷,再挟持萧廷威胁女主”。
我如果是魔教教众,肯定会觉得我老板是个低级趣味的人。
于是魔教教众一路设下关卡,真刀真枪地埋伏。教主阿卑罗王的小号萧廷,也一路为了保护女主,真刀真枪地打杀自己的教众。
作为一个老板,男主这种损己利人的投资,不能算是个明智的行为。但是作为一个反社会,男主的行为又很合理。
鉴于女主始终表示自己对“天剑五爵”不知情,男主以为自己还没有走入女主的心,于是将英雄救美的戏码反复重演了无数遍。
总之,没过几天女主就爱上了男主,每天春心荡漾面色绯红,完全不像刚死了全家的状态。
终于到了第七集。
男主假装为了保护女主而被抓,女主跑去救男主结果中毒,然后女主的师父平静师太亲自为她疗伤,在运功过程中揪出了女主的项链,脱口而出:天剑五爵!
合着女主妈只是直接给那玩意穿了根绳子而已,一点掩饰都没有。
合着这么大一块东西居然是个锁骨链,平时女主衣服太厚挡住了,硬是没被任何人注意过。
然后,被认为“守口如瓶”的女主,知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告诉萧大哥:你看,原来这就是天剑五爵啊!
男主接过女主的项链,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你实在是不应该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女主一脸天真:我什么秘密都会告诉你的,因为你是值得信赖的人!除了师父,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此处BGM忽然温柔。
观众代入男主,也体会到了角色扮演的乐趣。
眼见得小号的工作开展得如此顺利,男主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他非但没有直接抢东西走人,反而主动交出了自己的那块天剑五爵碎片,表示愿意跟着正道人士一起凑齐剩下的碎片,然后寻找“天剑”歼灭魔教。
女主的师父——奚美娟老师扮演的平静师太,并不是一个平静的人。
平静师太认为,这个文剑武书生萧廷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可以带领武林打败魔教。但是她觉得一个盲人难以服众,所以必须先带男主去把眼睛治好。
看到这里,不禁让人感叹:还是魔教好,起码残疾人没有就业天花板。
平静师太有个老朋友,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神医“笑笑子”。师太坚信,笑笑子一定能治好男主的眼睛。但是这老头隐居多年,谁也找不到他。
于是一行人放下了寻找“天剑五爵”的主线任务,先开了个支线任务:给男主治眼睛。
他们来到某地,发现街边有个卖豆腐的小姑娘在和路人打架,看上去身手不俗。师太观察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个小姑娘正是神医笑笑子的女儿。这不就找到了么?
这个小姑娘的剧情非常无聊,反正就是撒娇耍赖以死相逼,让她爹给男主治眼睛。父女俩都一样聒噪幼稚,吵得人头疼。
我为什么要专门提到这个小姑娘呢?
因为她的扮演者,是离婚综艺《再见爱人》第一季的文艺女嘉宾,郭柯宇老师。如今的郭老师早已不再扮演胡搅蛮缠的少女,如今的观众也不像当年那样容易被水剧情敷衍了。
可是不知怎么,我总觉得2005年其实也没那么遥远。
在给男主治眼睛期间,不太平静的平静师太不断提醒女主:你是个有婚约的人,不要跟男主走得太近。
对了,女主是有婚约的。
她和男二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隔了很多年没见。在她全家出事那天,男二已经在下山迎娶她的路上了。
在她和男主推拉暧昧期间,她的未婚夫男二在干什么呢?
男二在和女二谈恋爱。
男二古汉阳是青城派的弟子——虽然在金庸的《笑傲江湖》里,青城派余沧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部剧里的“青城派”可是个由道士主导的名门正派,可以当做“武当派”的平替来理解。
女二黄湘是血月神教的护法——没错,就是男主所在的那个魔教,男主就是她的老板。
男二身边有个师弟,女二身边有个丫鬟,这两个人一碰面就叽里呱啦吵个不停,很明显是这部剧用来凑时长的工具人。
总之,男二女二不打不相识互生好感,然后又因为“正邪不两立”的立场问题陷入自我怀疑。
为了推动这两位的感情线,魔教那边顺便开始追杀男二。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女主戴着锁骨链的事,猜想女主家的“天剑五爵”也有可能藏在身为未婚夫的男二身上。
某一次,女二为了救男二,和他一起掉下了山崖。
武侠里的坠崖反正不会死就是了。
两人在崖底的山洞里,看到了一张花团锦簇的“千年寒玉床”,上面躺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过了一会儿,山洞里进来了一位大哥,把他俩轰出去了。
闲不住的女二出于好奇,跑回山洞偷看,正好听到了大哥对着那女人说话。
原来,那位大哥是江湖传奇人物慕容青云,而那个躺在千年寒玉床上的女人叫做白梅。当年大哥一文不名,白小姐的父亲不同意婚事。等到大哥闯出一番事业再回去迎娶心爱的女人,白小姐已经得了重病快不行了。后来大哥就带着白小姐消失于江湖,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所以,那个千年寒玉床上的女人,是一具尸体。
这位慕容大哥每天兴高采烈地抱着尸体入睡,认为自己是在和妻子过幸福的生活。
太creepy了。
作为一个终极恋爱脑,慕容大哥不遗余力地助攻男二和女二,终于让他们相互表白。此外,大哥还帮男二打通了任督二脉,帮助他内力大进。
大哥煞有介事地对男二说:运功期间,你必须靠着这张寒玉床,不能受到一点外界打扰。
我还以为这是个伏笔,多半魔教会在他们运功期间跑来打扰,出现千钧一发险象环生的画面——要么就是寒玉床因此被毁,要么就是大哥牺牲自己成全男二,顺道还可以殉个情。
没想到镜头一转,运功已经完成了。男二迅速提升内力,大哥继续回去抱着尸体睡觉去了。
合着那个“运功期间不能受一点打扰”的设定并没有任何意义。
再后来江湖大乱各界厮杀,慕容大哥也再没出来过。
看来他这辈子就在专心致志地抱着尸体睡觉了。
话分两头——另一边,盲人男主还在治眼睛。那个无聊的神医笑笑子说:若想治好男主的眼睛,就得有个健全人捐出自己的眼睛。男主的书童自告奋勇,被男主厉声拒绝了。女主则是直接找到了医生父女俩,让他们悄咪咪地做手术,瞒着男主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他。
此处致敬缥缈峰灵鹫宫的手术台,致敬一生爱而不得的游坦之和阿紫。
反正手术没做成就被男主知道了,男主非常生气地质问女主:你到底要让我欠你多少?你要我背负多少的感动、多少的歉疚啊?
这段台词的文风,应该是对标琼瑶剧里的马景涛老师和刘德凯老师。但是男主的配音字正腔圆(有可能是演员亲自配的),并没有起到同样的抓马效果,听着竟然很像正常人说的话。
女主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捐眼睛也不是因为恋爱脑,我还指望着萧大哥你替我消灭魔教呢。
萧大哥信口开河面不改色:就算我眼睛不能够复明,我也一样会为你复仇的。
实现承诺倒也不难。
要么就为她复仇,要么就重新定义什么是“为她复仇”。
例如把那个灭她全家的手下黑绮灵坑死,大约也算一种复仇。
我正想着换眼睛这个设定怎么收,结果那个笑笑子又跑出来:嘿嘿我是逗你们的,其实不用捐眼睛也能治!然后哗哗给男主泡了个澡,男主的眼睛就这么治好了。
这里面的每个设定,一来一去都好草率啊。
男主的眼睛复明了,郭柯宇老师也准备和她爹笑笑子换个地方隐居了。
道别前,笑笑子掏出了一颗金丹送给男主,说无论多么严重的伤病,只要患者还剩一口气,吃了这颗金丹就能满血复活。
多么明显的伏笔——这个起死回生的金丹,在后面肯定会派上大用场吧?
金丹确实在后面出场了两回。
第一回,是在魔教护法血凤凰重伤垂死的时候。
先展开介绍一下血凤凰。
血凤凰的full time job是血月神教的护法,特长是用毒——而另一位护法、我们的女二号黄湘擅长解毒。她们俩情同姐妹,日常爱好就是随机挑选村民做人体实验,一个负责下毒出题,一个负责解毒做题,比赛看谁技高一筹。
除了日常给人下毒之外,血姐姐还是个渴望爱情的大龄女青年。
有一天她在街上看到了盲眼帅哥萧廷,她见色起意,直接上去搭讪:帅哥,我可以做你的眼睛,你要去哪里啊?
萧廷娴熟地笑着回答:眼睛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糟糕,被撩了。
男主还给血凤凰取了个外号,叫“带刺的美人”。若不是出于事业心急着攻略女主,按照男主的油腻风流程度,只怕是当场就先跟着血姐姐跑了。
男主的油腻,可不是我的“欲加之罪”。
早在第一次英雄救美的时候,他就一脸迷醉地问他的书童:这位姑娘身上很香,她是不是很漂亮?后来女主发现,每路过一个姑娘,男主就会专门闻一闻味道,然后问书童:她漂不漂亮?
眼盲可一点都不耽误他猥琐。
鉴于男主是个帅哥,暂时就把“猥琐”这个词替换成“风流”吧。
反正女主是不以为忤,只在一开头嗔怪了男主几句,后来就把男主的风流轻佻当成情趣了。
在这个世界观里,默认所有人都是歧视残疾人的。
女主之所以爱上男主,是因为她在家破人亡的冲击下重塑了价值观。她自己也承认:如果自己家没出事的话,自己整天和一个盲人走在一起,也会害怕别人的眼光。
而大龄女青年血姐姐,显然也对男主的眼盲有所顾虑。等到男主在笑笑子那里治好了眼睛,血姐姐大喜过望:这下帅哥彻底符合我的择偶标准了!
身为魔教妖女,可没有女主那种苦大仇深欲说还休的犹疑。
血姐姐直接下药把男主给睡了。
这一段拍得一点也不隐晦,只是按照这部剧问世时的文化氛围和受众心智,观众普遍还是会往清纯无害的方向联想的。
在扒男主衣服的过程中,血姐姐一不小心摸出了魔教教主的令牌。
她当场吓得手抖。
原来自己处心积虑睡到的帅哥,竟然是自己的大老板——自己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应该会被老板灭口吧?意识到这一点的血姐姐,小心翼翼地放好了令牌,对着镜头吟了一句词: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既然都这样了,不睡白不睡,爽了这一回再说。
一转眼天亮了,男主对书童说:我昨晚被下药了,药效太强,我不确定血凤凰看没看到我身上的令牌。
书童说:保险起见,不如灭口吧。
男主说:不,她能给正派人士萧廷下药,正说明她在自己的岗位上敬业奉献。本教正值用人之际,不能乱杀。
之前他为了演戏随便杀教众,甚至打死了教内一个高管,那会儿可没想着什么“用人之际”。
这就是一条恶男妖女的酸爽感情线啊。
血凤凰睡到了男主心满意足,但又出于对教主的恐惧,默认自己命不久矣。
于是,她主动去救被抓走的女主,还为了保护女主,中了剧毒的“九天仙女神针”。在把女主交到男主手里之后,她笑吟吟地说:“廷哥,我总算对得起你了,把你心爱的女人平平安安地给你送回来了。”
然后毒发,倒在男主怀里。
在擅长解毒的女二束手无策之际,男主伸手入怀,掏出了郭柯宇老师她爹留下的续命金丹。
话说书童不是建议自己灭口来着?
这种情况要不要救呢?
在男主犹豫之际,血凤凰已经交代完了遗言,最后附在男主耳边说了一句:“我真的很爱你,阿卑罗王。”
男主吓了一跳,把金丹藏了回去。
然后血凤凰死在了男主怀里。
正所谓死得其所。
女主后来得知男主的真实身份后大跌眼镜,心灰意冷以泪洗面,说明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感情始终是摇摇欲坠的,只有血凤凰爱的才是更本真的男主。
后来男主誓要铲平另一个魔教,为他的护法血凤凰报仇。每次看到男主咬牙切齿地说“她们害死了我的血凤凰”,我都仿佛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
在写这篇剧评的时候,我还无意发现了一个冷知识:血凤凰的扮演者刘欣老师,和男主阿卑罗王的扮演者邵峰老师,在现实中是夫妻。
没人给他们写个前世今生的同人都不合理。
那枚续命金丹再次被提起,是在男主的书童临死前。
男主的书童在执行任务期间,被一个叫张荣寿的高手打成重伤奄奄一息,撑着最后一口气呼叫男主来见最后一面。男主没来得及切号就跑来看他,发现情况危急,于是赶紧从怀里掏续命金丹——没摸到。
书童说:你的金丹应该是放在阿卑罗王的衣服里了。
男主急不可耐:我这就回去切号!
书童说:来不及了,哥哥再见,我永远爱你。
然后书童就死了。
到了最后一集,男主最要好的兄弟——血月神教的蓝愁判官,因为舍身救男主而受了致命一击,又是这么活生生在男主怀里咽气了。
反正那颗续命金丹,男主永远不带在身上。
所以说男装口袋多也没什么用。
说回男主治好眼睛之后吧。
平静师太主持召开了武林大会,意在将男主推为武林盟主,带领整个武林寻找天剑、消灭魔教。没想到男主在恢复视力之后,感官反而不如从前敏锐,竟然输了比武。最后平静师太出来救场,所以师太本人成了武林盟主。
还别说,这正派武林到处都歧视弱势群体,但竟然没有性别歧视,令人感动。
这边厢师太刚拿了盟主,会场就直接爆炸了,出席人员死伤过半,男二的师父也在混乱中死亡。爆炸的策划者,并不是男主管辖的魔教,而是一个由女性主导的魔教,叫做“仙水宫”。
仙水宫的大老板袁泉老师不像男主这么敬业,一直在独自闭关练功——她每十年就要闭关修炼一次,然后容颜会因此返老还童。
此处致敬倪匡先生为天山童姥设计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这部剧里的武功名字没那么中二,但是很羞耻。
叫“还春不老功”。
在大老板闭关期间,仙水宫负责决策的美女总经理,名字也很羞耻——她叫做花仙子。
简而言之,“仙水宫”是个独立第三方,做了不少缺德事:炸死男二的师父,冒充男主的魔教到处拉仇恨,杀死女主的师姐,杀死魔教护法血凤凰,杀死女二身边那个聒噪的小丫鬟……
这种闯关式的肥皂剧,角色设定是有讲究的:那些跟着主角跑团的小角色,就是用来在各个关卡分批牺牲、激发主角斗志的工具人。
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女主男二所在的名门正派,和男主女二所在的魔教,目标是一致的。
因为“仙水宫”担任了全剧最大反派。
这种暂时性的同盟关系,一直到后期仙水宫覆灭才彻底破裂。
仙水宫为什么会覆灭呢?起因是男主派女二去刺杀仙水宫的大老板仙姬绿母——也就是袁泉老师。女二很快就暴露一堆破绽被抓住了,但是袁泉老师看到她身上的信物之后倏然变色。
原来袁泉老师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一位朴实的老大哥黄秋风相恋,留下过一个私生女。
就是这么巧。
大老板对刺客手下留情,总经理花仙子表示不理解,就到处去听墙角,终于听到她们母女相认的对话。花仙子认为大老板有私生女这件事属于破坏教规、德不配位,所以决定勾结外敌杀死大老板,自己取而代之。
典型的鼠目寸光。
她们仙水宫的江湖地位,主要就是靠仙姬绿母的绝世武功撑着的。若没有这个高手镇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整个门派都名存实亡了,篡夺个教主之位又有何意义?
但这是个八点档肥皂剧。创作者知道,观众并不在意这些逻辑。
事实上现实中这样鼠目寸光的也大有人在。
果然,在袁泉老师被暗算致死的同时,这个鼠目寸光的花仙子也被打死了。女二黄湘享有嫡系亲属继承权,于是亲自解散了母亲的仙水宫。
由于亲妈是被亲老板害死的,女二也没办法继续在原公司待下去了。
得知了女二的叛教之心后,男主吩咐自己的好兄弟蓝愁判官把女二处决了。
在这个阶段,男主的魔教已经只剩下最后两个高管了——他居然还让其中一个去杀另一个。这充分说明他完全不关心公司效益,就是一个纯粹的反社会。
剧中的解释是,他即将得到所向披靡的天剑,所以对一切有恃无恐。
但这其实经不起推敲。
我去年写武侠小说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我的反派想要的是重塑江湖秩序的权力,那么除了练就天下第一的武功之外,他必须还具备足以服众的管理能力。他可以有一套不仁慈甚至反人类的价值观,但不管怎么样都得用某种方法维系这个管理架构。
同理,如果正派想要打败他,也必须有自己的群众基础和管理模式。
这部剧的男主阿卑罗王所追求的,并不是做个孤独的天下第一,而是让整个江湖臣服于他的统治。那么他就必须培养和维护自己的管理团队,不能做个光杆司令。
他既然能养号多年、卧底在名门正派这么久,不应该想不通这种基本的道理。
大约还是出于对受众心智的合理预判,创作者索性让男主和仙水宫的花仙子一样短视,并不考虑权力的可持续发展。
硕果仅存的高管蓝愁于心不忍,给同事女二通风报信。女二为了不连累更多人就决定夙夜出逃,男二则追上来陪伴女朋友。
很快,男主也切了大号追上来,决定亲手处决叛徒。
在一对二的碾压式打斗中,忽然凭空冒出来一个高人,将男二女二救走。
高人是男二所在的青城派的隐居前辈,前文里从未提到过。相认后,女二开始天天给前辈做好吃的,前辈则开始教男二精进武功。
此处致敬郭靖黄蓉洪七公。
请注意,两集之后就要结局了,这个成长进度真的很迷。
而且之前二十多集从来没说过女二会做菜,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从人设上也基本看出来了:男二女二的套路,才更像是一般武侠故事里的男主女主。
男二古汉阳的扮演者孙耀威,长了一张十分精明的脸,偏偏戴着个巨大的阿拉伯帽子天天憨笑,人设非常不贴脸。这让我想起94版《射雕英雄传》里张智霖的郭靖,也是长着一张聪明脸非要演笨人,就很牵强。
在男二女二姗姗来迟地上演射雕期间,男女主小分队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首先,他们已经睡过了。
非常经典的场景:发生在雨后晾湿衣服的破庙里。
男主显然不是第一次——剧里只说了女主是个黄毛丫头,但一直没明确交代男主的年纪。根据表现出来的心智水平,我合理怀疑他们有至少十岁的年龄差。男主对女主产生吸引力,除了功利性地迎合之外,也不乏年龄心智上的降维打击。
反正能看出来,女主当晚的体验应该是极好的。
女主虽然看着磨叽,但她自有一套御男手段。男主背着她和书童聊秘密,她从不主动询问,反而是男主好奇地问她:你不想知道我们在聊什么?女主说: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说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就算追问出一个答案,也可能是个谎话。
让人忍不住敲黑板——所有忍不住翻男朋友手机的女生,如果心中是以“维系感情”为最高优先级的话,都可以向女主唐若萱学学这方面的智慧。
之后他们的爱情得到了平静师太的祝福。
这个平静师太在全剧就是个封建搅屎棍——之前她觉得女主向男二悔婚会给门派丢脸,所以设计陷害了男主一把,所以才导致了上一轮大混乱,死了一圈配角。
男主堂堂魔教教主,被栽赃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用了好几集才明白老道姑的心机。
要知道,这时候男主的小号是毫无破绽的。也就是说,在老道姑眼里,男主是个见义勇为的大侠,而且还是个自幼失明的可怜人——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栽赃人家,既起到棒打鸳鸯的作用,也转移自己被魔教觊觎的危险。
名门正派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在这么个全员恶人的局里,以男主的凶狠程度,哪天谋杀了老道姑也不过分。
不过男主还是沉得住气。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假装纯良,一边和女主沉浸式恋爱,一边诚恳地澄清误会。平静师太由于理亏和内疚,终于同意了他们交往的事。
其实老太太同不同意有什么所谓呢?
早在老太太强烈反对的时候,男女主牵手拥抱亲吻乃至过夜,一个都没落下。
而在老太太首肯之后,当有人提出用女主来换第三块“天剑五爵”碎片,老太太又直接把女主给卖了,要求她去使用美人计。
平静师太的原型大概是灭绝师太吧。
第三块碎片的持有者叫做张荣寿,是平静师太的亲哥哥。
心仪女主的是张荣寿的儿子,长相酷似蓝正龙(没找到演员信息),只是完全不会武功——他名叫张小帅。人如其名,除了有点小帅之外再无一技之长。
不过张小帅是全剧最有人格魅力的一个角色。
当然,人格魅力并不等于性吸引力。
我无意间搜到有人写《天剑群侠》的同人,把女主唐若萱和张小帅写成了一对,另外原创了一个女主去和男主阿卑罗王谈恋爱。
由此可见,女读者还是爱坏男人。
本来男主一直沉得住气,一面和女主谈恋爱、和单纯可爱的情敌张小帅交朋友,一面命令手下强抢第三块碎片。没想到男主低估了张荣寿的武功,竟然害得自己的书童被当场打死(主要还是得怪男主不随身带金丹)。
书童死后男主抚琴送葬,引发了张家兄妹的赞叹:哟,居然对一个下人这么上心,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名门正派,果然是阶级压迫最深的地方。
为书童暴怒复仇的男主,一转身就悄悄杀死了无辜的张小帅。
他爹张荣寿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高手,有一场专门跑到儿子房间里查看遗物的戏。按照常理,他应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对男主产生怀疑,继而才被灭口。
然而并没有。他直接大哭一场就走了。
所谓剧作的基本要求:每一场戏都要有承上启下的意义——在这部剧里完全失效。
很快,男主就切大号大显神威,亲手杀死了张荣寿和平静师太兄妹俩。
师太临死前,把她的绝情门和所有秘密都交托给了徒弟女主。女主这个好徒儿,当即带队取出了师父藏匿的所有“天剑五爵”碎片,把它们交到了男主手里。
男主的美人计,果然是最环保高效的一招。
“天剑五爵”一共有五块碎片,目前出现了三块:女主的,男主的,张小帅家里的——剩下还有两块呢?不用急。其中一块,在废话配角团之丐帮帮主吴堵的酒葫芦里。最后一块,在女二黄湘和母亲相认的信物发簪里。
碎片集齐后,就像验证码拼图滑到了对的位置。男主女主一起去寻宝,而男二女二还在跟那个救他们的青城派前辈一起玩。
男女主携手闯关寻宝——遥远的角落里,女二在做菜,男二在练武功。
男主得到了天剑,当场黑化自曝——遥远的角落里,女二在做菜,男二在练武功。
男主带领魔教到处滥杀正道人士,女主痛不欲生以自杀威胁男主放人——遥远的角落里,女二还在做菜,男二还在练武功。
得到天剑所向披靡的男主,越发丧心病狂。
此时,女主掌握着两个有可能劝男主回头的惊天大秘密。
第一,上次在破庙一发入魂,女主怀孕了。连着好几集,男主眼看着女朋友又是疲倦又是干呕,硬是没多想。女主本想等尘埃落定后再亲自宣布好消息,没想到男主忽然自曝身份变成了大反派。
第二,师父平静师太给女主留下了一封密信。师太担心以后天剑落入坏人手里,所以偷偷告诉女主一个小秘密:天剑里面藏着一颗长生不老丹,必须毁剑才能得到(此处致敬《倚天屠龙记》)。平静师太认定,坏人一定都是贪婪的,一旦知道这个秘密就会马上毁剑,那么也就失去天剑的威力了。
这两个消息,应该怎么用呢?
女主选择继续隐瞒怀孕,直接告诉男主:天剑里有长生不老丹,你自己想想要不要毁剑。
屏幕外的我: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先用天剑荡平武林,等以后怕老怕死了再毁剑不就行了?反正听这意思,长生不老丹也没有保质期。
男主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去。
所以,平静师太保守至死的秘密、女主力挽狂澜的锦囊妙计,被男主用一个正常人的脑回路就给化解了。
到这里终于可以确定:平静师太这个人,生前死后都没有任何卵用。
女主接受不了现实,继续和男主大吵大闹哭喊三百回合,被老婆当众下面子的男主索性自毁双目,把卧底时获得的一切都还给正派武林——此后大家两不相欠,他也可以大开杀戒了。
都到这一步了,女主还是没说出自己怀孕的事。
最后她说出这个消息,是在她撞上男主的剑自尽、随后抱着男主坠崖同归于尽之际。
男主一家三口死光,魔教凋零,江湖回归宁静。
自始至终作用甚微的男二女二倒是获得了圆满结局,最后携手策马浪迹江湖。
这个故事里的每一段情节都是俗套的,偏偏大方向很脱俗。核心在于,整个故事是用男主的反派视角打开的——如果用男二来开视角,这就是个极其无聊、陈词滥调的故事。但是当主视角是个怙恶不悛的大魔王,步步为营的阴谋也变得有意思多了。
我打开这部剧的契机,是上个月去加州玩,某天等朋友一起吃饭,需要在酒店房间里耗三个小时。当时我又累又困,没力气下床拿电脑,就随手打开了这部剧。我以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完了前五集,时不时睁眼看一下,竟然就能对剧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部剧的大部分情节都极其无聊,台词更是废话连篇。但当我复述的时候,我竟然能清晰回忆起每一段剧情和人物关系。
剧中出现过大量毫无意义的场景,如某人问:我们为什么会在树林里赶路啊?另一个人答:因为我们要追上男二和女二啊!别废话了,快走吧!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记得以前有个综艺说过,台湾那些动辄几百集的八点档肥皂剧,是有具体的剧作要求的——我们现在最在意的什么“用画面讲故事”、“不出现废话和无意义场景”、“最终回到原点”等叙事方式,都不在他们的原则里。
相反,八点档创作的最基本原则就是:即使你不看画面光听声音,即使你错过了好几集,你随时打开电视,也能知道它在讲什么。
用设计的术语来说,可以理解为这是“Design for accessibility”。
这就使得冗余情节不断重复,车轱辘废话台词一大堆。
过去的电视剧承担着和电影完全不同的功能意义,有点像现在的带货直播:放在那里,主要是家里图个热闹。观众的心智水平参差不齐,剧情一定要浅显易懂。观众放电视的时候有可能是在做饭、在打扫,没有余暇看电视,那么就得照顾他们,用台词把正在发生的事情讲出来。
所以,虽然这部剧槽点一大堆,我还是给它打了四颗星。我愿理解为,这不是一部烂片,而是一种特定的剧作类型。
整个画风配乐,都会让我想起零零年代,让我想起中学放学回家,外公在我隔壁的书房放的那些武侠片:有时是张彻的电影,有时就是这些狗血的肥皂剧。外公喜欢看武侠,但是又耳背,常常把声音开得很大,整个家里都是乒铃乓啷的刀剑声。那时候我路过他的房间从没停留过,有时还会让他把声音关小一点。
那时候,圆脸纯真的郭柯宇老师还没遇到章贺,关在房间里的我也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的。
时隔近二十年,我莫名其妙地打开了这部剧,莫名其妙地完全没快进没加速地看完了它。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在想,如果当年的我不是那么的阴郁和叛逆,如果我的青春期可以从容一点,如果我当时走进书房,陪外公一起看那些武侠片,他一定会很开心。
武侠故事是我的舒适区,也是我一生的情怀。
谁家子弟谁家院。
梦里不知身是客。